喬伊想了想道:“潯陽本就富庶,想要向上走一走肯定要比我們這皖縣更加艱難,伯伯何不陳說利害,許下後日報答之請,總該有人賞識伯伯才華。”

魯未撇了撇嘴道:“才華頂個屁用!豈不聞“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上面要的是能臣幹吏,沒點手段侍奉,即便去了也只會被打發回來,反又惡了上面的人,仔細想來,得不償失,不如就在這皖縣稱一方父母來的逍遙。”

喬伊暗自撇了撇嘴,一個兩個都這般沒出息,只怕此次去了潯陽也成不了事,嘆了口氣,喬伊道:“伯伯說的在理。”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皖縣,南向潯陽而來,晌午過後不久,便進了城來,路過城北時並未做停留,而是在城東的喬家首飾行歇下了腳。

喬碧兒接了眾人進了後院,喬伊問碧兒,道:“我走以後可有什麼訊息傳出?”

喬碧兒道:“正要和小姐說,姜老三過了費大爺的家,傳出的訊息是,費大爺終究舍了這十五萬兩,請周大人下手。”

喬伊腳步一頓,道:“這可如何是好,費大爺的銀錢可進了縣府?”

喬碧兒道:“早間奴婢就在縣府左近待著,確實看見了費大爺的管家進了縣府,出來時周大人親自來送,想必是銀子已經到了他的手中!”

喬伊道:“不能再等了,你且再去一趟茶樓,知會姜老三的婆姨,多許她些銀錢,定要在晚間見一見周大人。”

喬碧兒應了一聲,囑咐僕役照看魯未與喬父,自己出了門,徑直向城北茶樓來。

晚間剛過酉時,喬碧兒匆匆趕了回來,見了喬伊,道:“小姐,姜老三的婆姨答話說縣尊大人只在府上不曾出來,她幫不上忙,要我們去報門。”

喬伊皺眉道:“到手的銀錢她不要,倒是讓我們主動去縣府,看來是周大人特意吩咐下了。”

喬碧兒道:“難道是上次會面小姐惡了周大人,不欲與小姐見面?”

喬伊思慮半晌道:“這事情怕沒那般簡單,總歸是我被他拿住了要害,即便是多些賠付,也要救孟公子出來,罷了,管他關竅如何,晚間去拜訪一番就知仔細。”

喬碧兒道:“夜間宵禁甚嚴,如何出得去?”

喬伊道:“真是笨,碰到了武侯巡街,只說皖縣魯大人有要事見他們大人,量他們也不敢造次。”

喬碧兒道:“萬一他們不聽怎麼辦?”

喬伊道:“放心,魯伯伯此次出門帶著官印,再不濟也不會被抓走吧。”

晚間十分,魯未整了整衣服,同喬父出了後院,接上喬伊,一行七八人出了首飾行,駕了車向城北行來,巡街的武侯見了也沒上前詢問,只作未看到。

一行人得以安穩到了縣府門前,喬伊給喬碧兒使了眼色,喬碧兒會意,走上前來,在縣府的正門拉動銅環扣門。

不一會兒,有門房拉開門,只開得一角,探出了頭來問道:“何處來的強客?不知道潯陽有宵禁的嗎?”

喬碧兒臉一黑就要發作,喬伊自馬車上挑起簾道:“碧兒,讓他去報。”

“小姐,報哪個?”

喬伊轉身看向馬車內的魯未,問道:“伯伯此次前來,是想官對官,還是以私人身份造訪?”

魯未道:“不可大張旗鼓,還是私下造訪就好,給足他銀子,讓他去報,反正以後是要吐出來的。”

喬伊會意,探頭對喬碧兒,道:“皖縣喬氏。”

喬碧兒自袖口中摸出一錠銀子塞在門房的手中,道:“快去報來,皖縣喬氏前來拜訪周大人。”

門房眼皮一挑道:“諸位可知規矩?若是不知,看在這銀子的面上,好心提醒了你,我們爺事物繁忙,若要報門,需千兩白銀,我也好唱上一回。”

喬碧兒道:“銀子照給,你不要聲張,只去通傳,讓周大人抽空見我們一面,有勞。”喬碧兒又將一錠銀子塞在了門房的手中。

門房接了,嬉笑道:“俗語有云:“有錢能使鬼推磨”,姐姐這般闊綽,莫說通報,讓我套了頭,拉上一圈兒也心甘。”

喬碧兒將銀票子遞了過去道:“莫要貧嘴,耽誤了我正事,看你吃罪的起!”

門房訕笑,退進門去,直將一干人關在門外。

喬碧兒大怒道:“這門子當真可惡,也不說先迎我們進去,待我再去扣門,與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