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往下滑,點在宣紙上,暈染出一小團墨跡。

他握著她的手和狼毫,往上一提,剛好變成了一個字的一勾。

瀟灑漂亮。一氣呵成。

藍又辭吸了口氣,回過神,剛想掙扎出他的懷抱,卻聽他的聲音擦著耳朵肉,飄來:

“不要動。練字時,專心點。”

她心中怦然一動。

這話…

景昱也對南宮嬈說過。

此刻,被他從後面擁住地場景,似乎與剛才夢裡的情景,也如出一轍。

夢裡的畫面,彷彿在現實中重現了一樣。

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此刻是南宮嬈。

而身後的人,還是景昱。

靳瞻珩並沒察覺她的心緒變化,修長手指與她五指相扣,熟練地在宣紙上龍飛鳳舞。

她剛才隨手寫的是姜夔的鷓鴣天。

這是她最從小到大,最喜歡的一首詞。

在恆河沙數的經典詩詞中,這首詞,不算太有名。

可她就是說不出的喜歡。

“紅乍笑,綠長顰,與誰同度可憐春。”

他帶領著她的手,將後面兩句補齊了:

“鴛鴦獨宿何曾慣,化作西樓一縷雲。”

她瞳仁微緊。

不僅僅是因為他也熟悉她最愛的這首鷓鴣天……

還有——

靳瞻珩寫的字型,是高祖慣常寫的隸書。

與她在夢裡看到的,也幾乎一樣。

“靳先生也會寫高祖爺的隸書體?”終於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