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曾綰娘聞言鬆了口氣,爽快的答應下來。

“不會很麻煩嗎?”

馮天養有些納悶的問道,很好奇曾綰娘為什麼答應的這麼輕鬆。

“不會啊?無非就是培訓些探子,教一些潛伏技巧,再教約定好聯絡方式不就行了?又不用打打殺殺。”

曾綰娘回答的越發輕鬆,讓馮天養一時有些無言相對。

“會花很多錢嗎?如果需要大筆的支出你儘管說,我不問去向。”

半晌之後,馮天養總算找了個一話題挽回顏面。

“用一點,但不多,這事兒主要靠自願,探子們去潛伏,生死都不要了,還在乎什麼銀錢,無非便是賄賂些關鍵人物和給兄弟們喪葬銀子了。”

曾綰娘這次反倒認真的回答道,說道最後也有些感慨,想起了當初同生共死的那幫兄弟。

馮天養聽完越發感覺自己是個外行,也乾脆利落的當起了甩手掌櫃,將自己對於情報網路的要求和曾綰娘交代清楚,又給她批了一張兩千兩銀子的條子,先任由對方折騰去了。

一番忙碌到九月初三,馮天養接到了總督府行文,體仁閣大學士葉名琛委任四品候補道臺趙寒楓為督辦團練大使,將於本月出巡兩廣各處團練試點,檢查各處試點籌辦情況。

第一站便是新安縣。

接到行文後,饒是馮天養最厭惡形式主義,卻也不得不提前讓各處工地和正在排練計程車兵們中斷各自計劃,彩排演練了一番。

九月初六清晨,馮天養難得聽從了縣衙胥吏的勸說,整了個淨水灑街、黃土鋪路的動靜,帶著全縣入流官員和士紳在新安縣界迎接趙寒楓的到來。

伴隨著一陣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之聲,趙寒楓的督辦儀仗進入了新安縣界。

讓馮天養有些愕然的是,本應坐轎的趙寒楓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來到他面前,身上也不是官袍,而是一身便服裝扮。

“馮縣令,讓儀仗和你的屬吏去縣衙,咱們直接去船廠。”

趙寒楓第一句話就改變了原定的所有計劃,且其人說完後立刻撥轉馬頭出發。

趙寒楓身後總的督府親衛騎士紛紛跟上,將迎接官員和儀仗隊伍甩在道旁,向著船廠方向策馬趕去。

馮天養雖是一愣,卻也只是微微一愣,然後轉身招了招手,便有親兵將自己的馬牽了過來,待到其上馬後,幾十名衙兵也紛紛翻身上馬,護衛著馮天養一路向著船廠狂奔。

策馬趕路了一個多時辰,趙寒楓和馮天養來到船廠門口,剛剛得到訊息的黃勝匆匆趕到門口,將兩人和身後騎士迎入廠內。

騎兵們下馬後自去飲馬喂料,趙寒楓輕輕拂了下長衫上的塵土,不顧趕路勞累,徑直往正在施工的碼頭和船塢方向走去。

“現在船廠的建設程序如何?”

趙寒楓邊走邊問,不停的左顧右盼,打量著正在興建的船廠。

“回稟道臺,應建乾溼船塢共八個,已建成三個,其餘五個本月可完工”

“碼頭擴建已完工,入海支流已經挖通,等待安裝水車進行正在除錯。”

“分水閘門正在修建還需十五日左右,第一個船隻維修車間已經完工,修炮車間在搭建,其所需裝置已從馬六甲啟航,約二十天抵達廣州。”

“總施工進度完成約為三成五左右,預計今年臘月之前可以完工,比預期工期提前一月。”

伴隨著黃勝條理清晰的彙報之中,趙寒楓也走到了碼頭旁的維修車間外,映入眼簾的是十個楷體大字。

“苦幹一百天,殺豬過肥年!”

看著這句四六不通的打油詩,就連嚴肅了一路子的趙寒楓啞然失笑。

親自將船廠正在建設的每一個角落走遍,趙寒楓才在一處臨時搭建的涼棚下略作歇息,端著一碗工地上的大碗茶一飲而盡。

“馮縣令,你過關了。”

放下茶碗的趙寒楓瞥了一眼旁邊裝作老實孩子的馮天養,冷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