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淵愣住,顯然沒想到她會問一個這樣“世俗”的問題。

不過他還是認真地回答了。

“是人。”他說,“我藏在京郊那些人,你見過的。”

魚晚棠點頭,“是王爺給你的,是不是?”

“嗯。我之前還慶幸,覺得父王是一時疏忽,才會把那些人給我這個不重視的兒子。”霍時淵自嘲地道,“現在才明白,他對我傾注了多少心血。”

“那妖婦知道嗎?”魚晚棠又問。

她態度沉著冷靜,讓霍時淵一下從傷感中走出來。

“應該不知道,但是多少有猜測。因為那些人,是父王心腹中的精銳,她定然也覬覦,想要留給霍惟。”

繼妃自然是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她的兒子。

淮陽王雖然因為妻子在她手中,大部分時候妥協聽她的,但是實際上,他沒有一刻鐘是和繼妃站在一處的。

所有繼妃想要的,他估計寧肯毀掉,都不會交到她手中。

至於霍惟……

如果他真是霍時淵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那淮陽王對他,心情應該很複雜。

這是一個不被期許出生的孩子。

但是他也是淮陽王的骨肉。

淮陽王或許會因為厭惡繼妃,也因此厭惡他,但是魚晚棠想,他最多也就是厭惡,卻很難對霍惟“痛下殺手”。

霍惟,以後也會是個麻煩。

但是眼下,他卻是繼妃唯一的軟肋。

雖然不知道有多軟,畢竟繼妃那種人,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去推斷。

她為了淮陽王,費勁了心機,換來的只有厭惡和憎恨,她卻樂此不疲。

魚晚棠不懷疑她對淮陽王的愛。

只是這份愛扭曲到這種程度,世所罕見,難以評價。

霍時淵說完後,見魚晚棠沒有回答,就問她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魚晚棠心裡已經有了盤算,也就如實地和霍時淵說了。

“我們現在,不能光等著顧裡來破局。一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他,二來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幫上忙,所以我們自己要做點什麼。”

“你手裡沒有人,所以想用我的人?可是他們都在京城,我帶來的不多。”

“不,我只是想利用這件事情,不是要用那些人。”

“說來聽聽。”

霍時淵真的喜歡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的魚晚棠。

她哭的時候他疼惜,她笑的時候他被感染;她迷糊的時候十分可愛,她聰慧的時候光芒萬丈。

總之,她讓他挪不開眼睛。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妖婦現在已經知道了王爺來地牢看你的訊息,這會兒說不定在發瘋。”

雖然手裡有人質,但是先愛的人,顧慮更多,所以她不敢逼淮陽王太緊。

這麼多年,拿捏尺度,既要控制,又要避免人因為過度被擠壓而生出玉石俱焚的心理,這種日子,也是挺累的。

“但是她從王爺那裡,什麼都問不出來。她現在應該已經把主意打到了我頭上。”

“然後你想怎麼做?”

“我想將計就計。”魚晚棠目光鎮定而堅毅,“逐步取得她的信任,然後嘗試打探王妃娘娘的訊息。”

“將計就計?那你的意思是,向她投誠?可是你如何打動她?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