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聽了魚晚棠的勸,面色終於緩和了些。

但是這件事情,並非別人三言兩語她就能想通。

正如魚晚棠所說,最終的抉擇,還得她自己來做。

等如意告退之後,魚晚棠躺在床上才想起來——如意好像根本沒有提親生父母這邊的背景家世?

還有,如意也不是京城人,當初父親離世,如意孤身來京城投奔自己,也沒有廣而告之……

這種情況下,她的生身父母都能找來,可見也沒費周章。

這是一般的寒門小戶能做到的嗎?

好像不行。

魚晚棠想,應該問清楚的。

但是轉念一想,這麼重要的資訊,如意不會是忽略了,而是應該不想提及才是。

既然這般,那她也就不要問了。

第二天早上,如意來伺候魚晚棠梳洗,趁著秋荷出去,輕聲道:“姑娘,奴婢想通了。這親,奴婢不認。”

別人的感受對她來說,遠不及爹的感受重要。

即使爹不在了,他也永遠守護著自己。

如意相信,爹一直都在身邊。

“嗯,做了這個決定,你沒犯錯,以後別惦記了,知道嗎?”

“奴婢明白。”如意苦笑,“說起來,奴婢和您年齡也相差不大。但是和您比起來,奴婢想的東西,差太多太遠……”

魚晚棠笑笑沒說話。

有些事情,經歷得多了,自然就會懂得。

小姑娘沒有經歷過很多事情的時候,經常會為難自己,覺得自己慮事不周。

但是能夠一輩子慮事不周,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這件事情,就此翻篇,如意沒有再提,魚晚棠也沒有提。

這日,她正要出門巡視鋪子——這已經成為她日常打發時間最好的消遣,並且她從其中已經找到了很多趣味,樂此不疲,突然聽見吱吱激動的聲音。

魚晚棠走到廊下,伸手扶了一下廊柱才算站穩。

因為吱吱這般激動,通常只因為一個人——霍時淵。

魚晚棠甚至邁不開腿,就直直地看向照壁後。

她在等著那個熟悉的心裡期待已久的身影。

哪怕無數次告訴過自己,他們之間再無可能,可是感情是控制不住的。

魚晚棠甚至想放任自己。

大部分時候,她是理智的。

但是總有想放縱自己的時候,比如現在。

如果霍時淵走進來,她應該會控制不住地迎上去,甚至抱住他吧。

她怕自己會藏不住話,把自己受過的委屈都告訴他。

她會告訴他,自己從來沒有想要傷害李王妃,是李王妃構陷她的。

所有那些理智不允許她做的事情,她今天都想做了!

可是從照壁後走出來的人,那麼熟悉,那麼親切,卻……不是霍時淵。

“魚家丫頭,我來了,歡不歡迎?”

是安大夫!

安大夫走進來,臉上帶著難得的笑意,說話也順耳了很多。

不是霍時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