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些,還有這些!全是!”

順著辛吾的工作小檯燈照射的地方,無出一邊挪開擋道的東西,一邊高一腳、低一腳地跨過各種不明障礙物,總算是到達了門邊。

那邊是一扇鏽死了的大鐵門,根本就打不開;

不死心,再一次“翻山越嶺”探索到另一個車尾,這邊倒是一扇上半截帶玻璃的車門,車門把手也一樣,根本就擰不動。

“別瞎忙了!門都從外面給焊死了,打不開的。”

無出不信,就算擰不開,他還想透過車窗去想辦法,一看:外面是一堵牆,紮紮實實地佔滿了車窗玻璃框所界定的所有視野。

“我去!難道真給給困住了?”

辛吾在把一手的灰全擦到了褲腿上———反正之前早已在地上躺過,再髒一點兒,也無所謂了。

“你看看那,有一個本子!”

無出把拴在貨架上的一本破皮工作簿翻開,在上面看到有筆力遒勁、力透紙背的行書筆跡,記錄著貨物的進出,無出把這本從架子上解了下來,“翻山越嶺”式地,又向著辛吾的方向翻跨著挪了回來。

“是陽關把你給當‘羊關’的?呵呵!”

無出把這本登記簿放到了小桌臺上,準備仔細翻閱一下,順嘴問道。

“唉!不管你信不信,他說,是我要求他從外面把門給焊死的。”

辛吾一臉苦笑地回答道。

“啊?幾日不見,你病得這麼嚴重了?來,讓哥們給瞧瞧,這腦子哪兒被門縫給夾了?對自己夠狠的啊!呵呵!”

無出纖長的手指,似有意無意地把那些登記簿裡面的小頁冊,一張一張喘著翻來翻去,似乎目的不是為了看這紙上到底寫的是什麼,而是要透過這“翻動”製造出一些“白噪音”來,來滿意似的。

的確,這裡面實在太安靜了。

“閉關”的理想環境,這裡都有。

除了辛吾、無出兩個會喘氣的活物,沒有一個能主動發出點聲音的東西。

再加上,這根本就是一截“停著不動”的綠皮火車貨車車廂,離開了底下車輪滾滾的律動,這裡,根本就像一間“禁閉室”。

“說,你為啥要‘閉關’,是為了專心修東西,還是要鑽研什麼了不起的神奇法術、悟道什麼的?我可太佩服你了,快給哥們兒我開釋一下唄!”

“我?請允許我失憶一小會兒。上次過來的時候,我就直接是躺在這車廂底下的;這次,時間又往前推了一段,但應該是在陽關所說的‘閉關一個月’裡。我說,裡兒———我還是不太喜歡叫你‘無出’,叫‘裡兒’比較親切。———裡兒,除了在學校宿舍裡,咱倆能‘閉關’一個月以外,這裡,也有‘一個月’的‘閉關’,我還真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比咱倆,更有這樣‘深厚’、‘長遠’的緣份啦!”

辛吾突然覺得這種場面很有意思,調侃起無出來了。

“榮幸!我簡直太榮幸了!怎麼就貪上個你,堂堂道主辛吾,為了引我‘上道’,也是醉了!唉!無語,無語!”

無出打著“哈哈”,並沒有覺得這是一件不開心的事兒。

他的手指,突然停止了翻動,因為這無意間翻動的地方,出現了一行字:

“冷暴力式分手。”

“辛吾,你看看,這是個什麼‘鬼東西’?在這裡面,還有‘冷暴力式分手’這種東西?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你又怎麼去修呢?”

無出把這一行字,指給辛吾看。

“啊!這個啊……我看看啊!……那,就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