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吧,紀。”王嘆道。“即使是我,不也收到了警告?紀,你和愛麗絲很像,都是最好的年紀,但她的時間已經停滯了,我不希望你也這樣,少爺和你是不一樣的,你不該留在哈城,今天的事情不足以警醒你嗎?”

紀搖了搖頭,道:“如果教授失敗了,女士會和之前的那些女孩一樣的。你知道他為什麼稱呼自己為‘收集者’嗎?”

女士搖了搖頭。

“他的家中,倉庫裡,裝滿了福爾馬林的玻璃罐,裡面泡著那些女士們的頭顱,或者是身體的某一個特別的部分,那裡有一個空的罐子還沒有裝東西,顯然是為您準備的。”紀有些顫抖的說道,不是害怕,而是憤怒。“之所以失蹤的那些女士沒有任何相同點,就是因為他在蒐集著不同點,如果他得手了,他就會得到一個東方頭顱。”

紀說著,女士的神情沒有一點害怕,也沒有憤怒,十分的平靜。

女士當然不是不知道,甚至她看見那個莫名其妙的署名的時候,高聲呼喊教授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了犯罪的動機,以及等待著自己的危險,很多時候女士明白很多事,只是懶得說出來。

“就像女士可以為了後輩追查到這裡,不惜賠上生命,看見那些不幸的女士,我也是這樣的心情。”紀說道。

“你和她們素昧平生,而愛麗絲是我的後輩,這不一樣,而且你太弱小了。古語有云‘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你該做的是考慮過年的時候家裡人會不會催你找物件,你現在要怎麼找一份靠譜的工作,回國還是移民,回去後買不買得起房娶老婆。”王第一次用國語說了這麼長的一個句子。“你明白嗎?”

“明白。”紀說道。“但我不能容忍。”

“這裡是塞繆爾,是哈城,你不能容忍又有什麼意義?真的不能容忍,你回國去吧,做個警察。”女士說道。

“我和李學長就像您和您的後輩一樣,學長的戰場就是我的戰場,學長幫助了我很多很多,我也想和學長一起去為曾經的誓言努力。”紀說道。“為了不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我想女士教教我防身術。”

女士也知道自己同樣勸不住愣頭青了,只好道:“你可以去找Adams,為什麼找我?”

看到紀撓了撓頭,就知道他有點不太信任自己的靠譜學長。

王嘆息道:“你要知道,身手有的時候除了盲目的自信什麼也幫不了你......”

“算了,既然勸不住你,教你防身也沒事,但你也可以去找Lanchester,為什麼要跟我學呢?他不是看上去更好說話一點嗎?”女士問道。

“教授會嗎?”紀愣了一下。

王有些失笑,紳士的外套上帶著臭美的古龍水氣息,她唏噓道:“你知道巴頓術吧。”

“是紳士的防身術,攻防一體,柯南道爾爵士曾把它賦予了筆下的夏洛克福爾摩斯。”紀點頭,然後恍然大悟。“教授也會嗎?!”

“他是在倫敦長大的,後來才來的塞繆爾,他喜歡用槍只是不喜歡動手而已,真要說的話,這棟樓裡最危險的不是我,是他。”女士的手插在兜裡,嘆息:“算了,紳士的那副做派不適合初學者,我這裡的的確更加簡單實用,因為力氣更小,所以靈巧的技能更多一些,可能會適合你,如果你真的想學,工作日的下午兩點都可以到頂樓去,那裡有健身房。”

“這裡還有那種東西嗎?”紀有些懵。

“身體素質不夠,在哈城做不了這行的。”王笑道。

紀輕笑道:“其實女士是個很溫柔的人啊,教授和學長都這麼說。”

女士的臉有些紅,沒有回頭的對他道:“進去!”

紀微笑了,道:“女士早點進來休息啊,外面冷。”說完,他轉身進去了。

王開啟屏保,愛麗絲甜甜的笑著,自己也是。

又吹了一會兒風,確保紀已經回去了,她才轉身回去。

把外套掛在了教授的衣帽架上,教授已經上樓去了,紀也不在這裡,亞當斯坐在辦公桌上,王順口問了一句:“Lanchester的事情怎麼樣了。”

“正當防衛。”少爺說道,“放心吧,女士。”

“我沒在擔心。”女士淡淡的說道,轉身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