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哪會輕易讓她走,她這一走,下次獨處又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

桑榆的胳膊被男人大力拉扯著,任憑她怎麼反抗都收效甚微。

掙扎中,桑榆的衣領被拉扯下來,露出肩頭一排整齊的粉紅牙印,深深刺痛了謝辭的眼睛。

他面色沉如水,指節勒得泛白,因為憤怒全身繃緊:“是誰?”

腦子裡迅速過濾一切可能跟桑榆產生關係的男性,是大學的那個學長,還是電視臺的哪個同事,又或者……是戚淮肆。

“跟你有關係嗎?”桑榆甩開謝辭的手掌往門口方向走。

卻被男人掐著後頸拽回來,唇上落下溫熱的近乎瘋狂的觸感。

她狠狠咬下一口,謝辭呼痛猛地推開她。

桑榆踉蹌向後倒,腰撞在圓桌上,“嘩啦”的一聲,桌上餐盤全部砸在地上,她也跟著栽在一地狼藉中。

腰窩疼得像是被碾壓過一般,右手跟著一陣刺痛,是碎瓷片扎進了掌心,有大片鮮血溢位。

桑榆疼得喊出聲,豆大的汗珠濃密地沁在額頭上。

謝辭慌了神,想上前攙扶,卻被她用力甩開。

桑榆顧不上身上的傷,眼睛直直盯著那些散落在地,被湯漬浸溼的特效藥,眼淚瞬間從眼眶中溢位。

“你會遭報應的。”她這話說得平靜,彷彿剎那間失去所有力氣。

謝辭被地上的鮮血刺紅了眼:“我們先去醫院。”

剛想上前,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神色煩躁接起電話,下一秒臉色大變,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要離開。

桑榆在電話裡頭聽到了陸暖暖的聲音。

謝辭轉頭看了她一眼,只糾結了一瞬,很快做出決定:“我還有事,你先自己去醫院,處理完事情馬上來找你。”說完匆忙離去。

門外聚集了一群看熱鬧的食客,探著脖子往裡看。

桑榆顧不上眾人的眼光,手掌在滿地狼藉中劃拉著,試圖找到沒有被浸溼的左西孟。

她的自尊再次被捻碎在地上,她從沒比現在更恨謝辭。

那顆支離破碎的心,就像木材一樣裂開,順著紋路自上而下完全開裂。

在那些竊竊私語的議論聲中,突然,響起一陣投擲骰子的清脆聲音。

“呦,有熱鬧看。”

說話的男人倚在淺白色牆壁上,一手插兜,一手向空中拋擲骰子。

一雙眼睛空洞無法聚焦,明顯是視力受損,卻能一次次精準地握住回落的骰子。

眾人被戚淮肆周身氣場所壓,紛紛讓出一條道。

“戚總,是桑小姐,她好像……受傷了。”餘暉皺眉望著地上的桑榆,心裡泛起一絲憐憫。

最後一個金骰子沒有落在準確的位置,打著旋兒順著骨節落在戚淮肆掌心。

戚淮肆沒有回應,卻問了個毫無關係的問題。

“我多久沒複查了?”

餘暉心下了然,立刻回覆:“有段日子了,沈醫生催了您好幾回,要不……咱們現在去?”

戚淮肆閉上眼,隨意地輕嗯一聲。

彷彿是突發奇想,偶然做出的決定。

餘暉忍著笑意,狀似無意提了句:“那桑小姐……我們送一程?”

戚淮肆邁著步伐往外走,頭都沒回。

“你想帶就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