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鸞鳴那瘋女人明明被我塗有劇毒的暗器所傷,除我之外沒有人解藥!”墨勒回過神來,立刻揚著馬鞭抽了斥候一臉血。

斥候立刻忍痛下馬,雙膝下跪:“回四王子,屬下真的沒有看錯,二位王子上前一看便知!”

“老四,別急,跟我上前看看,駕!”札顏率先冷靜了下來,打馬向前。

兄弟二人來到殘陽關前,眼前景象,真如那斥候所說。

兩名老卒悠閒的在大門中開的城門下掃著落葉,關上傳來悠揚的琴聲,其音如濤聲滾滾,渾然有力,仔細看去,果然是一位相貌風流的年輕儒士在操琴弄弦,而鸞鳴那個瘋女人竟然身穿雅緻宮裝在一旁搖扇烹酒!

兩人一副眉目傳情,知情達意的樣子,最可氣的是在一旁生著炭火爐,烤著雞翅的書童,他似乎是看到札顏和墨勒在關下窺探,臉上竟然做出了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真是氣煞人也!

“大哥,我看他們就是在故弄玄虛,不如大軍衝入城中,殺他們個片甲不留!”墨勒看著那個書童挑釁的眼神,氣的牙癢癢。

“不可輕舉妄動!”札顏比墨勒搖沉穩許多,陰鬱的臉上寫滿了凝重,他的眼睛不斷地在殘陽關上掃視,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跡象!

兩名老卒似乎在把清掃的落葉有規律的朝城門通道的一側堆放,是為了掩蓋道路上深深的車轍痕跡!

透過城門,還能看到城內塵土飛揚,可今天風不大,城外並沒有颳起煙塵!

另外就是那個小書童,他年紀輕輕,明顯沒有青山儒士和鸞鳴郡主沉得住氣,他的的不屑表情實則是有恃無恐的表現!

這一刻,幾十年的兵法素養在札顏的腦海中不斷推演,他只感覺此刻自己名偵探附體,心中一喜,哈哈,真相只一個,那就是城內有埋伏!

“老四,我們突發奇軍,糧草本就不多,不可久持,本想攻城破關以戰養戰,但今日殘陽關內恐有大殺機,不可輕取!此時當以儲存我軍戰果為主,不能中了鸞鳴的奸計!依我之見,當速速撤軍!”

說完,札顏也不管墨勒有沒有明白,撥馬便回。

“大哥,你咋知道城內一定有埋伏呢?說不定是裝神弄鬼呢,不是...大哥你聽我說...大哥,等等我!”墨勒明顯沒有搞明白狀況,不明就裡的跟著札顏回了大軍。

殘陽關上,張鵬和徐婉儀看到了察客陀大軍在札顏二人回陣之後真的開始撤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張鵬看似風輕雲淡的撫琴,但實際上背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襟。

徐婉儀緊繃的心絃也明顯是鬆動了,搖扇的手已經開始亂了節奏。

至於正在烤雞翅的高達,此刻更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察客陀大軍撤退,手上刷油的動作也停在了半空。

“不要放鬆警惕,札顏生性多疑,卻不是傻子,他肯定還會派人探查的!”張鵬沒有停止彈奏,出言提醒。

徐婉儀和高達微微一愣,然後馬上恢復了之前的表演狀態。

果不其然,在察客陀大軍撤退了一個時辰之後,一名探馬鬼鬼祟祟的出現在了弓弩射程之外,遠遠的看了一會兒,然後又飛馬而返。

“姑爺,殘陽關,現在安全了吧?”書童高達一擦額頭上的汗水,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剛剛一直神經緊繃,現在危機解除,他終於感覺到了後怕。

“別說話了,沒眼力界兒的東西,過來扶姑爺我一把!等著郡主來扶我嗎?”張鵬也是終於支撐不住了,他的胳膊痠疼,雙腿也開始打擺子了。

高達趕忙連滾帶爬的跑到張鵬身邊將他扶了起來,待到他站起身來,才轉過頭對徐婉儀說道:“郡主,幸不辱命,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這次...謝謝了,”徐婉儀看著雙腿依舊微微發抖的張鵬,笑著道謝。

張鵬擺了擺手:“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多大點事兒。”

說著,徐婉儀上前牽住了張鵬的手:“一起走。”

“你就別扶我了,你身體還未恢復,”張鵬連說不用。

“不是我想扶你,而是不想讓你發抖的腿被他們看見,”徐婉儀小聲說著,眼神示意張鵬朝關內看去。

張鵬順著徐婉儀的視線看去,這才看到此刻關內的情景,旋即震驚當場!無他,殘陽關內,北庭城軍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聚集在了內城之中,人山人海,群情激奮,每個人都用崇敬而激動的目光看向城牆上的三人。

“郡主威武!郡馬威武!”

不知道是誰最先起的頭,下一刻,整個殘陽關內響起了震徹天地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