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再次被關在了院子裡,徐婉儀則去了營帳商量對策。

鼓角聲震天,郡主府內一片緊張的氣氛,院外不斷地傳來刀劍甲冑的鏗鏘作響與車馬疾行聲。

張鵬知道,這是徐婉儀在聚集城內僅剩的有生力量。

“這婆娘不會打算真的與城共存亡吧?”張鵬憂心忡忡,“你破罐子破摔,那我可怎麼辦呢?察客陀部族可是西域蠻族,破城必屠城的,我的小命全拴在她的褲腰帶上了呀。”

要不,再故伎重施?

張鵬突然想到了什麼,自己現在可不是之前那個張鵬了,自己的水性那麼好,再加上穿越之後的超強體力強化,遊過殘陽河南下逃生不再是一紙空談了呀!

對,小命要緊,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立刻回到了臥室,憑藉前身的記憶,他翻開了床鋪下的暗格,果不其然,裡面還藏著三個完好的豬尿泡!

前身那個傻缺,上次計劃逃生的時候走得急,竟然連這東西都能忘記拿!

他迅速的收攏了自己的裝備,豬尿泡鼓滿氣,趁著日頭偏西,開溜!

在後門觀察了許久,見四下無人,他便從後門摸了出來。

“河伯保佑,這次讓我成功逃脫,”張鵬默唸。

可就當他關上門,一轉身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此人年紀不大,大約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臉上的鬍鬚才剛剛長出,身穿明顯不合身的皮甲,手持一把鐵劍,揹著一個鉄包木盾。

這人張鵬認識,是郡主府派給張鵬的小書童,名叫高達,跟著張鵬兩年了,一直是對張鵬最忠心的人,但他說到底也是郡主府的人。

張鵬嚇得面色發白,心想這下糟糕了,又被發現了,他只好把豬尿泡背在身後,尷尬笑道:“高達啊,哈哈,你怎麼在這裡啊。”

“姑爺,您要走?”高達的情緒明顯不是很高。

“哪裡,我就是出來透透氣,”張鵬狡辯。

“果然被郡主說中了,”高達嘆氣。

張鵬咬了咬牙,默默地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一柄匕首在背後亮出,他也不想犯下殺孽,但如今自己生死難料,如果高達執意要阻攔自己,他也只好拼了。

“郡主說了,你真的要走,她不會阻攔你,”高達嘆了一口氣,說著,他放下盾牌,將背後額外揹著的東西拿了出來,“她要我把這些東西轉交給你。”

說著,在張鵬驚訝的目光中,高達取出了一雙鴨蹼狀鞋子和一套錨弩。

“郡主還告訴我,這次她沒有把握守城,只能出城夜襲搏一線生機,至於徐家虧欠你張家的,恐怕無法由她來還了,只能送你一條生路,”說完,高達把鴨蹼鞋子和錨弩交給張鵬,撿起盾牌就要離開。

“喂,高達,咱們主僕一場,你跟我一起逃生吧,”張鵬聽著心裡有些難受,看到高達十六歲的年紀就要上戰場,自己一個大男人卻要逃跑,一時間竟然升起了羞愧之心。

“不了,高達雖小,卻猶有為大夏守土之責!”高達沒有答應,然後朝張鵬恭敬一禮,“姑爺走後,一路小心,高達不能再伺候您了。”

隨後,張鵬就看到高達瘦弱的身影穿著大大的皮甲,揹著重重的盾牌,在院外的長廊裡越走越遠,直至消失。

“呵呵,屁大點的孩子就要學人家逞英雄?”張鵬臊的一臉通紅,只好惡狠狠的罵了兩句算是給自己打氣,順便把自己的羞愧之心消除了大半。

沒有再猶豫,拿著徐婉儀贈送的逃生工具,張鵬迅速的沿著前身早就研究透徹的路線,下水,泅渡。

半個時辰之後,張鵬爬上了殘陽河的對岸,此刻已經是月上西樓。

回頭看去,整個殘陽關被萬千火把點亮了城關,關內軍民助威之聲響徹夜空。

城門大開,一抹玄甲黑袍的倩影一馬當先,率領著一股黑漆漆的鐵騎如洪流般從門中湧出。

“她到底還是去夜襲去了,”張鵬遙遙的看著那抹倩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升起一抹失落之意,然後毅然決然的朝著南方跋涉而去。

我的贅婿生活也就此結束了,從此遠離那隻母老虎了,哈哈,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可為什麼我卻高興不起來呢......

翌日,黎明時分,殘陽關城門再次開啟,原本一千精騎只回來了不足三百。

鸞鳴郡主受傷而回,夜襲計劃失敗,殘陽關內百姓,一片哀鴻遍野。

但鸞鳴郡主依舊帶傷披甲登上殘陽關,鼓舞士氣,誓與關內百姓共存亡,可就在全體將士用命,全關民壯登城備戰之際,郡主卻昏倒在了城牆之上。

軍醫查探到郡主左臂被劇毒兵器所傷,搖頭嘆息,只說無能為力,郡主命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