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臺李義府,前來見裴縣令。”

得知當初的裴行儉已是渭南縣的縣令,當初河西走廊確認這個訊息的時候,他心裡是落寞的。

當年一起科舉入仕,一年之後就天差地別了。

不過現在的李義府換了一副心境,他修繕河西走廊有了功勞,以科舉入仕是個文官,又沒有從軍的資歷,只能繼續任職文吏。

他現在是御史了,並不比裴行儉差,這是他心中的底氣。

縣衙的門緩緩開啟,裴行儉快步走出來,看著對方,笑道“李義府?還以為伱會過兩天才到。”

夜色下,李義府鬍子拉碴,面容並不好看,還有些狼狽。

裴行儉將人請入縣衙內,問詢道“在河西走廊還有人欺負你嗎?”

李義府剛想說有李大亮將軍欺負,但話語又停住了,那也不算欺負,還給了許多教導。

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裴行儉道“現在你不用擔心會有人欺負你了,你是御史,如果有人敢打你,你就可以狀告他,他們都會怕你。”

李義府灌下一口涼水,又接過裴明禮遞來的一張餅,狼吞虎嚥往嘴裡塞著,當真是餓壞了。

裴明禮現在依舊經商為生,今年也打算大幹一場,只是目前還是寄居在守約的官衙內,若有空閒便像現在這樣,給守約端茶倒水。

其實守約說過很多次,都是同鄉好友,不用這般行事。

再怎麼說將來若能夠在長安立足,守約的收留之恩太重了,一定要報恩的。

李義府敲了敲胸口,吃得太著急噎住了,好不容易將食物嚥下去,覺得肚子裡有東西,這才舒坦許多。

裴行儉笑道“這一次聽說你要去洛陽赴任。”

“嗯。”

“去年洛陽死了很多人,現在的洛陽由吳王殿下主持治水,馬周暫代洛陽刺史統管洛陽一切事務。”

言罷,裴行儉笑道“這些都不用我說,你應該也都知道了。”

李義府重重點頭,拿起第二張餅繼續往嘴裡塞著。

“你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奔赴洛陽,天亮時動身。”

“謝裴縣令收留。”

“不用客氣,你我雖說只是相識,見過幾次而已,但很佩服你能夠孤身一人在河西走廊建設四郡。”

正值深夜,裴行儉笑道“你自便。”

裴明禮幫著給李義府的戰馬洗了洗,餵了些許草料之後,也去休息了。

今晚,李義府昏昏沉沉睡去,他心裡感念太子的指點,只是回來之後依舊見不到太子。

天色稍稍亮堂,李義府就睡醒,他走出縣衙,接過對方為自己準備的乾糧,又道“多謝。”

裴行儉叮囑道“到了洛陽就來書信一份。”

“好。”李義府咧嘴一笑,騎在馬背上,打量著四周,已有不少縣民出來走動了。

渭南縣還開設了許多作坊,天亮了才看清楚這裡的樣子。

可也沒時間細看了,李義府策馬一路朝著洛陽方向而去,現在的他覺得自己至少是有朋友的,沒有攀附的意思,僅僅只是朋友。

裴行儉收拾了一番心情,還要繼續忙碌縣內的事,有時會想,自己要是也能去河西走廊看看,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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