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許敬宗從來不是一個怕事的人,病是真病了,但病情有好轉,他就找上了門。

雙方爭執不休,許敬宗才不在乎他孔家的門風如何,將孔志約揍了一頓。

以至於孔志約三天不能下地,一直在家中養傷。

那天是黃昏時分,附近的坊民記憶猶新,那是孔志約的慘叫聲,驚起了一片鳥雀。

他許敬宗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帶著人接連闖了好幾家,將那些勸諫陛下的人都說服了。

傳聞是說服的,不是打服的。

皇帝罰了許敬宗一年的俸祿,又讓太醫署的人去給打傷的朝臣治傷,此事就此揭過了。

皇帝還是當年的那個皇帝,他許敬宗也還是那個許敬宗。

吏部侍郎杜正倫對上官儀道“乾慶一朝,頗有貞觀之風。”

上官儀道“許敬宗行事蠻橫,得勢就猖狂,你還很滿意嗎?”

杜正倫道“陛下說過有問題就要解決問題,陛下讓許敬宗升遷,難道就是讓許敬宗吃更多的祿米嗎?”

上官儀喝著茶水,看著熱鬧的朱雀大街不言。

杜正倫強調道“陛下讓許敬宗任左僕射,是讓他解決問題的,不然呢?”

上官儀欲言又止,卻聽對話的話語依舊。

“這個問題可能是某個人,某些人,某些事,能解決就不算辜負了陛下的任命。”

英公是負責點頭的,于志寧是負責管賬的,馬周是負責上奏的,他許敬宗是負責解決“問題”的,而褚遂良是負責幹活的。

一朝五個宰輔,各司其職,頗有盛世之象。

上官儀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除了左右僕射,陛下應該還可以多設幾個人,以免人手緊張。

龍首原,安寧村,偶爾傳來幾聲鴨子的叫喚。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他許敬宗的才能不如於志寧,馬周,褚遂良那樣出眾,但他擅長的本事,是兒臣所需的。”

聽到兒子的話語,李世民道“若鄭公在世,他老人家會……”

李承乾道“他老人定會欣慰的。”

“何以見得?”

李承乾解釋道“因這種事鄭公早就想做了,他老人家若在世動手的就不是許敬宗了,而是鄭公他自己。”

言罷,李承乾從袖子拿出一張紙遞上,“於菟的家書。”

見父皇還在看著,李承乾又道“父皇若還有囑咐,可以書信一封,兒臣讓人一起交給他。”

“朕就不寫了,你寫好送去吧。”

“兒臣會與他說父皇與母后的近況。”

這一次來看望父皇,還帶來了不少的綢緞與生活用具,以及一些江南的米糕。

長達半月的爭論,當朝堂少了一部分人早朝之後,反對賦稅的聲音就少了。

乾慶十年,立冬時節,新的賦稅政令開始下達各地。

新政,新政……年輕的學子們,再一次聚集在崇文館內,他們齊聲高呼著,他們願意追隨皇帝,成為堅定的追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