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直開闢官職,也是用於一時。

這是他們對科舉的擔憂,用當下的環境來與以往的經驗判斷未來形勢的一種方法,科舉不是一蹴而就的,一種新制度就會產生與水土不服相關的種種問題。

“孤倒不是覺得他們說得不對,時代是在變化的,我們要根據形勢來改變決策,而不是一直用過去的眼光來看待。”

李承乾說了這些,也不能解開這位新任中書令的憂愁,這話沒有說到點子上。

放下手中的奏章,看著他又道“當然了,到底還是位置的問題,往後朝中在每年科舉的前一年,佈告天下說出一部分需要招錄官吏的方向與相關位置的人手,讓人們在科舉前有所準備。”

岑文字又行禮道“既然坊間知道收錄的官吏皆有用,世人也就沒有這麼多顧慮了,但也只能與世人告知一部分。”

“是啊。”李承乾道“人們擔心的是滿腔的才華,得不到施展,但孤覺得朝中一定要給予他們施展能力的空間。”

“喏。”

又一件看起來十分頭疼的事被安排下去了。

見岑文字還站在這裡,李承乾道“其實往後數年內科舉會越來越難,錄用的學子一定會更優秀,當年如孤那般十五六歲的人現在也有一部分在準備科舉了吧,這又是一代人。”

“科舉作為篩選人才的途徑,在篩選過程的優勝劣汰,其實也是一種創造價值的過程,孤這麼說或許太過現實,也太過殘酷了,但這就是未來的科舉,會更加地殘酷,淘汰的人會更高,更加的困難。”

岑文字作揖行禮,而後去安排事宜。

這兩件事就是今天需要安排的政事,本來出行在外全當是放假春遊了。

“本想是國事暫時交由舅舅去安排,是兒臣疏忽了,舅舅就不是一個善做決斷的人。”

李世民默不作聲地飲下一口茶水。

車隊在平陰縣休整了兩日,再一次啟程,這一次的目標是泰山。

回到車駕中見到兒子睡眼惺忪的樣子。

小鵲兒道“爹,兄又睡著了,是女兒叫醒的,擔心兄現在睡了,入夜之後又睡不著了。”

小於菟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還有些似醒未醒的樣子。

李承乾遞給他一壺水,道“喝點。”

他伸手接過爹爹遞來的水,水一入口便猛然提神,睡意頓時全消,道“冰水?”

李承乾頷首,“分給妹妹一些。”

小於菟將水壺遞給妹妹,小鵲兒拿著比她臉還大的水壺,舉著喝下一口。

“別喝太多了。”

兄妹倆喝著水,聽著爹爹的話語,不住點頭。

車駕搖搖晃晃,內部的空間還是很寬敞的,李承乾側躺吃著核桃。

小於菟問道“爺爺不是說出行在外沒有冰塊嗎?”

李承乾解釋道“是路上的大戶進獻的。”

“嗷……”小於菟瞭然,拿著水壺又有些意猶未盡,“只有這些嗎?”

“只留了這些,還想喝多少,還想肚子痛嗎?”

聽到爹爹訓斥的話語,還有兄長耷拉著腦袋的樣子,小鵲兒便高興地笑了。

她覺得兄長一直很笨,還很不乖。

小於菟保持著他足智多謀的風采,又道“待再來此地,他們一定還會獻上冰塊的。”

李承乾沒理會孩子,而是看向了馬車窗外,自顧自剝著核桃吃著,越是靠近泰山一路上的官兵也越多。

還有不少穿著儒生衣袍的文人遠遠站在官道邊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