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微微頷首,太子自然不會去記得一個小國的使者。

“占城稻送來了?”

“稻種送去江南兩道各州府了,司農寺也保留了些許,等來年試種,要不要……”

“要不要什麼?”

他咳了咳嗓子道“臣聽聞太子殿下當年的壯志,是要去沙漠種水稻的。”

“嗯。”

“要不讓司農寺拿著稻種,去沙漠試試?”

多麼好的想法,褚遂良的覺悟還是很高的,深刻了解儲君心中所願。

……

離開興慶殿時,這位中書侍郎兼領禮部的褚遂良深吸幾口氣,他安撫著心緒。

“臣為社稷肝腦塗地,怎能讓臣去沙漠種水稻呢?”褚遂良再次深呼吸幾口氣,在冰天雪地裡打了一個哆嗦,好在殿下後來還說了一句,“說笑的,朝中還要褚遂良這樣的人物維穩局勢。”

“太子殿下英明吶。”褚遂良走路時,腳步有些發軟,差點因一時失言被髮放到沙漠,這與流放何異?

以後在太子面前決不能說這種話了,太子的理想不能提,不能問,絕對不能說。

此刻,褚遂良的內心活動很劇烈,一路走著,腦海中閃過很多事與很多話語。

如今的太上皇已不問世事了。

也不過問宗室之事,不是沒有人去問,也不是沒有人去求見,都被太上皇拒絕了。

只是淡淡一句話,朝中諸事讓陛下與太子去主持。

他老人家抱著大重孫,一概拒絕了所有人的求見,不論外面怎麼天翻地覆,都與太上皇無關了。

在大理寺與御史臺的徹查之下,越來越多的犯人被押解到長安,這些犯人多少都與滕王與江王有關。

相比於江王的態度跋扈,滕王則是軟弱了許多,他將與兄弟之間做過的很多壞事以及歹事都悉數交代了,甚至清楚到參與的每個環節,參與的人有哪些。

一個個名字以及一條條罪狀在滕王的口中說出來,書寫成卷送入刑部與御史臺。

今天有幾個罪狀確鑿的人被斬首,太子的手中終於有人命了。

坊間朝野有了新的傳聞,太子除了釣魚又有了一個新的喜好。

這個喜好令人聞之脊背發寒,朝中官吏偶有半夜驚醒,朝中百官戰戰兢兢,個個如履薄冰。

太子還樂此不疲。

命大理寺增派人手,命京兆府協助大理寺查問,于志寧站在城門口吩咐完太子政令,一隊接著一隊的官兵出了長安城。

大理寺最新送來的訊息,在江王的王府內搜得金銀九千斤,東珠二十五枚,查沒田地兩千頃。

一個江王府竟有家僕八千人,實在是令人瞠目結舌。

皇宮內,小兕子正在帶著小於菟玩鬧著,這個小傢伙的嘴很甜,一口一個姑姑,很是討人喜歡。

只是小於菟的一個動作,令人太監的心跳短暫地停頓了片刻。

只見小於菟拿著王羲之的一幅字,小手一撕有了裂痕,似乎是覺得好玩,他小手再是一拉,只聽撕拉一聲,字帖被撕成了兩半。

太監見狀,昏倒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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