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大軍整軍之後,咸陽橋對岸開拔往西出發了。

劉仁軌坐在咸陽橋的一處餅攤邊上,正吃著一張餅。

李恪道“大軍開拔了,西域又要打仗了,也不知道這一仗要打多久。”

“吳王這一次不想著去西征了?”

“不想了。”李恪長嘆一口氣道“有些事做了不等於做好了,奔走各縣才有些收穫,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辦,軍中將領何其多,不少恪一個。”

聽著吳王的話語,劉仁軌依舊吃著餅,而後拿出一卷書遞上。

“這是什麼?”

劉仁軌解釋道“聽說吳王殿下要成婚了,這是給你的賀禮。”

其實他身為咸陽縣縣令,過得並不富裕,送不出什麼值錢的物件,給一卷書卻也有意義。

李恪又道“聽說近來褚遂良被他家婆娘給揍了。”

劉仁軌吃完了口中的餅,望向遠處的一處作坊,道“昨天夜裡褚遂良夜裡來了一趟咸陽縣,他還看了少府監在這裡開設的紡織作坊,正值新年還如此為社稷奔走,老夫佩服他。”

“可是他要辭官。”

劉仁軌語氣堅定的道“他這樣的人,不會想著辭官的。”

“也對,褚遂良被他家的婆娘揍得很慘,多半是不想著辭官了。”

“那倒是,多半是有委屈?”

“為社稷奔走,受點委屈算什麼。”

劉仁軌朝著咸陽縣走去,李恪跟上腳步道“恪要成婚了,你來喝杯酒如何?”

“吳王是陛下子嗣,劉某不過一介縣令。”

“那等成婚之後,恪再來尋你飲酒,今年還要與伱,還有先生一起奔走各縣。”

劉仁軌重重點頭,答應了這個約定。

這個世上有劉仁軌那樣自認平凡的人,也有如杜正倫這樣忠心的人,更有如鄭公這樣的直諫臣子。

有好的人,也有不好的人,就像是郭孝恪這樣的將領。

李承乾在忙碌的少府監內,用遊標卡尺測量著一個個零件,一邊聽著李震的講述。

權勢能改變一個人,就像是當年豪氣雲天的郭孝恪,卻成了這副模樣。

確認零件沒問題,李承乾將尺子又交給了一旁的工匠,叮囑道“保持精度,需要銅鐵與於侍郎說,他會安排的。”

“喏。”幾個工匠點頭應下。

李承乾走在少府監內,見到了一個琉璃球,在這個球體上有個對穿的洞。

工匠笑著道“這是當年西域進獻的,那時候陛下讓我等用這個琉璃造一顆珠子,只不過後來又廢棄了,也不知是何緣故。”

“將這個送去欽天監,有用。”

言罷,李承乾帶著李震走出了少府監,嘆道“等過了元宵再回河西走廊吧,反正河西走廊有梁建方將軍看著,今天才初二,在長安過個新年。”

李震抱拳道“大軍正要西征,梁將軍在河西走廊也留不久的,末將想明日就回去。”

李承乾揣著手一路繼續走著,問道“與英公說了嗎?”

李震頷首道“這一次帶著家小一起去河西走廊。”

“孤還記得,你的妻子是太原王氏,你兒子敬業今年也有六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