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點頭,沒有接著說,而是拿起沒吃的另外兩條烤魚,遞給李績,道“將軍,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喏。”李績板著臉回應。

光吃烤魚和蘿蔔自然是吃不飽,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李承乾覺得自己能吃得也更多了。

又拿出一張餅,掰開一半分給寧兒。

這位太子一邊吃著餅,領著眾人一路走著。

李績就走在太子的身側,一邊走一邊吃著烤魚,用手拔下一些魚肉,放入口中,熟練地吐出魚刺,又將有些油膩的手往腰帶處擦了擦。

涇陽的作坊正在運作,看到一個個剛成型的肥皂脫模而出,放在陽光底下晾曬就很喜人。

在涇陽走了一圈,除了作坊建設得更大了,也沒別的變化。

便坐上車駕,趕在天黑前離開涇陽。

這是東宮太子的習慣,也是東宮的規矩,天黑之前就一定要回去,不論是弟弟妹妹去了她們母妃身邊,或者是在宮裡嬉鬧,也一定要在天黑前回東宮。

上官儀與許敬宗站在官道上行禮送別太子殿下。

等車駕走遠了,上官儀低聲道“許侍郎行事未免太過著急了。”

許敬宗道“你是覺得老夫如今向殿下舉薦魏昶不合適?”

“不合時宜。”

“你我都知道太子殿下還年少,如果將來有一朝遇到難事,東宮需要能夠為此賣命的人。”

上官儀打心裡不喜歡許敬宗的作派,可他的話也不無道理,東宮儲君不是別人,將來萬一……

深吸一口氣,靜下心神,希望東宮沒有萬一。

既然是替東宮打算,上官儀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如今的自己在殿下面前人微言輕。

李承乾坐在回去的馬車內。

寧兒就跪坐在一旁,低聲道“殿下,是否需要喝水?”

李承乾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水囊,喝著水囊中還有些溫熱的開水,手撐著一側的臉頰,倚著車窗,馬車走得並不快,正好欣賞著關中秋日裡的景色。

秋雨剛停歇,關中鄉民便在田地裡開始忙碌起來,他們需要將作物蔬菜豆子全部收集起來,用來過冬。

李孝恭策馬在一旁,催促馬兒上前。

等皇叔到了眼前,擋住了要看的風景,李承乾無奈一嘆。

李孝恭先是瞧了眼領頭護送在前的李績,低聲道“許敬宗這人有些冒失。”

“嗯,無端向孤舉薦魏昶,確實很冒失。”

李孝恭道“這人不知輕重”

李承乾緩緩道“他當然知道輕重了,皇叔以為他是無的放矢嗎?”

見他又不言語,李承乾又將水囊遞給一旁的寧兒,對騎在馬背上的皇叔,低聲道“許敬宗想要成為一個對東宮很重要的人物,他既為孤打算,也為他自己謀劃。”

“人嘛,總是要為自己考慮,對孤來說他為自己考慮也沒什麼,只要他還是為東宮辦事。”

李孝恭道“殿下是說用人不疑?”

李承乾笑道“是團結下屬,共創輝煌。”

作為皇叔,只能給這個侄兒多一些忠告,每每說起這些就會覺得這些忠告對這位十五歲的侄兒顯得多餘,準確來說這位在東宮長大的侄兒已十六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