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大雨過後是大晴天,果不其然,第二天,陽光明媚,天氣格外的好。

不過讓陳天朗心情更加好的是,每天早上吵得他睡不著覺的張大爺沒再做他的“第八套廣播體操”。

下了床,洗臉刷牙之後,陳天朗才知道,原來昨天下大雨張大爺忙著跑平房頂上收衣服,踩著樓梯上的苔蘚滑了一跤,估計一身老骨頭摔得不輕,現在別說起來做廣播體操了,估計連起床都難。

老媽劉玉萍是好心人,又和張大爺隔門做了這麼久鄰居,聽說此事,早上做好了早飯就端了一碗過去。

張大爺一個人居住,他兒子又在外地,像這樣起不了床誰給他做飯,也只有靠劉玉萍這種好鄰居了。

陳天朗這頭匆匆吃過早飯,想起和家訪老師秦紫萱的約定,今天是星期一,要去學校上學。所以就換上自己那套超難看的二高校服,檢查了一下書本什麼的,一股腦塞進書包內,然後就推車出門。

說句實話,陳天朗真的不想上學,主要是兩世為人,自己的心理年齡都三十好幾了,偏偏要坐在一大堆十六七歲的少年當中,和他們一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以降低情商和智商的姿態充當高中生,這種“演技”真的很考驗人。

……

南都市二高位於南都市中心地帶,準確地說位於梅溪街一帶。在南都,梅溪街又被叫作“女人街”,原因是這裡商鋪林立,屬於南都商業最為繁華的街區之一,不管是買賣新衣服的,還是買賣時髦化妝品的,幾乎都在這裡安營紮寨。與棗林街的土氣比起來,這裡的繁榮才是真正的時尚。

就是這樣一個學校,位於繁華地帶中央,被包圍在女人時尚領域的中心,怎麼看,都有些與眾不同。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南都二高實際上是南都高校中比較重點的學府之一,很多人想要進入這所學校上學,基本上都是擠破頭皮,要麼找關係,要麼考進來。

陳天朗的一幫死黨,例如郭胖子,王石頭,以及何大勇,蠻牛和包子,他們幾個人初中的時候學習就很好,因此才能考入二高這樣的重點高中,只是可惜,進來以後就變質了,學習成績一落千丈,無一例外,全都成了班中的吊車尾。

至於陳天朗,他之所以能夠進入二高上學,不是考上的,也不是找人託了關係,而是因為他死去的老爸幫他爭得了一個名額。

當初陳解放因為在部隊執行任務時救助戰友而英勇犧牲,但由於他執行的任務屬於機密性,一直以來陳解放都未能被追封“烈士”。陳解放所在的部隊也不是沒有人情味,覺得這樣做虧欠陳家太多,於是就靠著部隊在地方的力量,找了一個進入二高學習的名額給了陳天朗,希望陳天朗能夠在二高好好上學,以後考上一個好大學,出人頭地。

上一世的陳天朗也沒辜負家裡人的期望,上完二高就考上了一個很不錯的大學,只可惜這一世的他絕不會再走上一世的老路。

對於陳天朗來說,大學他已經上過了,再上一次又有什麼用?頂多混一個好的文憑。在未來殘酷的鬥爭中,這張文憑單薄的就是一張紙,真正的實力是權力,是金錢。這是陳天朗活了上一世最深刻的教訓。

因此,自從重活以後,陳天朗的學習成績就越來越差,直接向胖子,石頭他們這幫“吊車尾”看齊。

陳天朗曾經研究過,在這所學校學習成績驟然變差的學生,大部分都是那些家庭條件不好的學生。

究其原因,這所學校的很多學生都是家庭條件出眾的,把一堆窮人的孩子和富人的孩子放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競爭。

看著其他孩子早餐可以喝牛肉湯,吃肉包子,自己卻只能喝稀米粥,吃鹹豆芽,吃饅頭;看著別的學生買學習資料一買一大堆,自己卻要硬著頭皮伸手問家裡要錢;看著別的學生時不時地換一套新衣服,新鞋子,自己卻只能把身上的校服穿爛,鞋子穿得露出腳指頭……

強烈的對比,還有自尊心的碾壓,使得很多窮人家的孩子開始自信心受挫,自暴自棄,學習方面難免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