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修與三萬大軍就在外面,他是不可能會輸的!

對方只能是送死而已!

也好……

來得正好,今日不如就讓他親手殺了這陰魂不散的絆腳石!

狼藉的四下仍喧囂震動著。

不少內監宮娥,乃至數名大臣身受箭傷倒在地上。

有官員上前攙扶受傷的同僚,卻甚少有人立即奔到慶明帝身側做出誓死護駕的舉動來。

燕王的到來無疑很突然。

可若非燕王突然到來,他們當中或就會有許多人死於亂箭之下,已經被陛下殺過一次的人,哪裡還有命可以拿來護駕?

自然也有大臣上前,擋在皇帝身前,面色咄咄地看著燕王。

他們當中或有愚忠者,也或有自認清醒睿智之人——不過區區數百士兵,能成何氣候!只要等到紀尚書和禁軍趕來,燕王今日必不可能活著離開此處!

皇帝冷血癲狂又如何,只要贏的人最終還是皇帝,他們就必須要竭力守住自己的前程!

解首輔等人並未上前去。

看著面對那幾名大臣的辱罵詰問絲毫不為所動,也未見辯解的燕王,解首輔心底有了答案。

什麼突發心疾危在旦夕……

燕軍分裂內訌,潰敗於朝廷兵馬之下……

這一切都是計謀罷了!

可佈下這樣大的一場局,付出瞭如此之多的代價,當下還要冒如此風險,燕王究竟所圖為何?

解首輔緊緊皺著眉,下意識地看向神案的方向。

此時,燕王尤站在原處,其身側的少年卻已帶人跨上石階,繞過神案,視線似在找尋著什麼。

少年周身氣勢冷冽,其身前的護衛更是個個滿挾殺氣,宮人內監紛紛退避未敢阻擋。

吳恙大步跨進了大殿內,幾乎一眼便看到了那背對著他半蹲在一根浮圖寶柱前,著內監衣袍的人。

殿內有血腥之氣,他心中一緊,忙快步走上前去。

許明意正要替靠坐在柱前的明御史取出肩上的長箭。

她怕箭頭上淬毒,便當機立斷取出匕首,替其將箭頭自血肉中剜出。

明御史痛吟出聲,疼得面色蒼白,冷汗如雨,近乎要神志不清。

他吃力地轉過頭去,看向守在他身側的敬容長公主,聲音微弱地道:“殿下,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同你說說話呢……這些日子,叫你受苦了……”

敬容長公主皺眉:“想說話什麼時候說不得,快省些力氣罷。”

“我怕從此再沒機會了……”

“不至於。”許明意仔細觀察了傷口,邊頭也不抬地道:“箭上無毒。”

長公主大鬆了一口氣,對明御史道:“肩膀上又非要害,從前我二哥肩上中箭,清早拔下來,午後便能上樹掏鳥窩呢。”

明御史放心地扯了扯嘴角。

原來不會死啊。

到底是頭一回中箭,沒什麼經驗。

“替明御史處理傷勢——”吳恙來到許明意身後,對身旁的歲江吩咐道。

歲江點頭,忙取出隨身帶著的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