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祖父二哥之意只在逼出有異心者,這目的眼下已經達到了,若再耽擱下去,只怕便會真正動搖吳氏根本,損害吳家根基了。

不能讓錯的人再繼續錯下去了——

這也是他近兩日最常想的事情。

此時,窗外隱有腳步聲傳來,來人與守在書房外的僕從低聲交談了兩句罷,旋即書房的門便被叩響。

“進來。”吳然自書架前回轉過身。

“公子。”僕從行禮,道:“二老爺使人來傳話,道是若公子不忙,便請公子過去松清院一趟。”

吳然略略壓平了嘴角。

二叔主動要見他了……

他也該去見一見二叔的。

有些事,他真的很想求個明白。

“知道了,我這便過去。”男孩子應下來,臨離開書房前,自書架暗格中取出一封信箋藏入袖中。

並與小廝交待道:“我走後,去請殷管事過來一趟,與他說明我去了二叔處,叫他在此稍等一等我,若半個時辰未見我回來,便不必再等了。”

小廝輕輕“啊”了一聲,有些聽不懂這其中的用意,殷管事也是極忙之人,公子為何要叫人來空等呢?

但公子做事,早已不必他們來多嘴提醒了。

不懂也沒關係,照辦便是。

待吳然前腳剛離去,小廝後腳便親自去請人了——越是搞不懂的事,往往就越是藏著玄機,輕易交給旁人他可不放心。

這些年來,公子身邊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他能一直留在公子身邊貼身伺候,憑得就是凡事多留個心眼,能多想一層絕不偷懶。

吳然帶著兩名僕從,一路往吳景令的松清院而去。

半路上,遇到了吳景逸。

“三叔。”吳然駐足行禮,語氣恭儒。

“這是要往何處去?”吳景逸身側跟著兩名族中的年輕人,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

“回三叔,二叔喚侄兒過去一趟。”

“哦?”吳景逸問道:“可說了是為何事請你過去?”

吳然:“倒還不知。”

這般事忙之際,沒有緣由的相請……

“……”吳景逸垂在身側半掩在衣袖中的手指輕動,看著面前的男孩子,似想說句什麼,卻到底沒有說出口。

“侄兒就先過去了。”吳然施禮道。

吳景逸頷首:“去吧……”

餘光裡,見男孩子與他擦肩而過,走出了數步,吳景逸忽然又開口將人喊住:“阿章!”

吳然聞聲駐足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