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不是說能話來著麼,能當真嗎?

他還說要殺許將軍呢!

“我說的?我上回還說要打斷你的腿呢!要不要老子現在就打給你看!啊?!”說著,手下擰耳朵的力道又大了些。

“疼疼疼……”少年痛叫著。

聶寨主邊打著兒子邊回了被安排好的營帳中。

待鎮國公喝了醒酒湯睡下後,許明意則帶著許明時回了城中。

早已緊閉的城門緩緩開啟,許明意騎馬在前,許明時在後,身前還馱著個趴在馬背上的天目。

一行人進了城,守城計程車兵便將城門重新合上。

聽著城門在身後關閉的渾重聲響,許明意心中沉沉。

臨元城如今被治理的已是井井有條,這道城門一閉,百姓們便不必擔心任何。

秋收之時,父親還派了許家軍幫著百姓們收種莊稼。

雖說暫時斷絕了與城外的通商往來,於生計多少有些影響,但同時也不必再向官府交徵糧,家家戶戶皆囤糧在手,有田有地,不怕吃不飽,心中自然便安穩許多。

她終日呆在這臨元城中,所見皆是安定景象,潛意識裡多多少少便有些忽視了臨元城之外的景況。

這一夜,許明意幾乎徹夜未眠。

有一個聲音在腦子裡輾轉反覆——狗皇帝為什麼還沒死?

聽說連床都下不了了,偏偏那口氣還一直撐著。

近來朝廷又頒下了許許多多新的旨令……

皇帝大約是病得有些發瘋了,看近來的形勢,竟隱隱有幾分要同燕王魚死網破的決心。

拿什麼來做網?

不過還是天下百姓罷了……

各處都在調集兵馬,徵兵徵糧。

且昨日她又聽到了一則新的訊息,繼燕王部下斬殺了前去密州傳旨治罪的欽差之後,涼州敬王府也出事了。

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單是因涼州地處關鍵,恐敬王會成為燕王的助力,皇帝只憑疑心便給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扣上了勾結燕王謀逆的罪名。

敬王手中的兵馬已被朝廷收回,如今敬王府眾人正在押往京師治罪的路上。

治罪……

這二字何其可笑荒唐。

許明意腦中思緒繁雜,未能有片刻放鬆。

她忽地從床上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