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談?

如此一來他豈非就聽不到了?

好不容易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到老爺子的感情八卦……

雖說當下他的心緒亦是複雜沉重,但這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它不聽勸,硬是沒有眼色地非要往外鑽吶。

反觀他家這小子,還有沒有一點生而為人最基本的好奇心了?

但見老爺子點了頭,吳景明也只好被迫跟著倆孩子一起退了出去。

書房的門被合上,吳恙就背靠著房門守在門外。

吳景明眉頭一挑,低聲問:“怎不走?”

吳恙道:“恐二叔有過激之舉,若聽到動靜傳出也可及時應對。”

吳景明:“……”

總之就是光明正大偷聽唄!

把他給騙出來了,結果自己聽!

這一刻,吳世子只恨自己不是自幼習武,耳不如人。

縱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帶著同樣技不如人的小兒子去了廊下等候。

“今日我便將你生母入府之事,原原本本地說一遍與你聽——”書房中沒了第三人在,定南王聲音低而平靜地將舊事前因後果言明:“想必你早也已經查實過了,我幼時與你生母寶慶帝姬,本由家中祖輩曾訂有一樁婚約在。”

對這樁婚約,他沒有排斥,也沒有太多歡喜,只是知曉有這樁婚約在,於宮宴或狩獵時偶見那位帝姬時,知道那是自己日後要娶的人。

於他而言,僅此而已。

但後來昭仁帝接連喪兩子,膝下無皇子,又已年邁,幾乎不可能再有子嗣——

寶慶帝姬身為宮中未嫁長女,又兼聰慧機敏,遂有大臣提議暫立其為儲君,以安上下人心。

這個決定,無疑便與那樁婚約有了衝突。

他身為堂堂寧陽吳家嫡長子,斷無可能贅入皇家。

最終由他父親出面,請旨解除了婚約。

昭仁帝不敢不答應。

婚約解除後的次年,家中重新為他選定了一門親事。

再有一年,他迎娶正妻過門,那便是他如今的髮妻。

他既娶,自當給予愛重。

隔年,長女亦是愛女真真出生。

正是那年中秋,他受召攜妻子一同入宮中赴宴。

宴會之上,昭仁帝只出現了不過一刻鐘,便因有急報入宮而匆匆離席。

宴席過半,昭仁帝身側的近侍前來傳話,道是陛下請他前去議事。

吳家雖領有虛銜在,卻甚少真正參與過問國政之事,但皇帝有請,他身在宮中自不能拒。

變故,就發生在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