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選在此等關頭動手,多半應是為了越培之事……

就是不知後續是否招認了,皇帝又是否查清了。

但轉念想想,就在兩日前,朝廷還曾派明御史前來相談換回小皇子之事,只不過被祖父直言拒絕了,祖父並未答應見明御史,且放了話出去——說了不見就是不見,再來送信打死為算。

縱然明御史是為了大慶和大局,或是好不容易才說動皇帝‘放下顏面’前來談判,且所謂換回小皇子多半隻是一個好聽的名目和朝廷的遮羞布,朝廷此番或是已經做好了退讓求和的準備……

但他們和朝廷已沒什麼好談的了。

他們意不止在一兩座城池,自也不會為朝廷的態度而改變計劃。

用祖父的話來說,當下朝廷的求和便如同是途中帶毒的誘餌,不能信,也靠不住,他們想要拿什麼,自會憑自己的本事一一拿來。

但皇帝究竟知不知道呢?

許明意躺著,認認真真地想了好一會兒。

雖說這件事與大局也並無太大幹系,但她就還挺好奇的呢。

然一日一夜的奔勞到底是太累了,許明意就這樣懷揣著八卦之心很快睡了過去。

……

短短兩日過去,臨元城內已初顯生機。

本就未曾崩亂的秩序也在變得完整。

而一座城換了新主,到底是需要磨合的,兩日間,便也偶有些爭端和變故出現。

除此之外,也出了幾樁盜竊之事。

秉承著有事找“姑爺”的允諾,凡是遇到了麻煩的百姓皆尋去了府衙。

起初先是一人去試探,見的確解決得很圓滿,百姓們便都安下心來,大膽地進了府衙大門。

這一日,有鬥毆之事發生,雙方傷得不輕,錯對爭執不下,許縉便乾脆升堂當眾審案——這是範知府、哦不,前知府的意思,大意是說,只窩在後衙處理遠遠不夠,當眾審出一件案子來,也好立住許家公正的人設。

是了,範應這數日被“關押”在府衙內也沒閒著。

許縉有意請教經驗,每日提一壺酒去,一來二去,在此等“嚴刑逼供”下,範應喝得奄奄一息之際,也只得如數招了。

“不是說有許姑爺在坐鎮?怎不見人來?”

“這裡頭是哪位官爺?”

升堂過半,仍有聽得訊息趕來的人擠在人群裡好奇地問。

“哎,那坐著的不就是許姑爺麼……”有婦人嘆口氣,下巴往堂中方向抬了抬。

來人聽得大驚,近乎要失聲:“那……那竟是許姑爺?!”

“方才由元家的人親自認的,豈會有假?”

來人不可置信,又往前湊了湊,伸著腦袋睜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可……怎麼看這也不像啊!

這視線委實太過強烈,且遠遠不止一道,直叫正審案的許縉無法忽視。

總覺得這些百姓的重點已經完全偏離了案子本身,也偏離了他想要立人設的初衷……

迎上又一道彷彿在驚呼“姑爺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的目光,許縉在心底嘆了口氣。

經歷了什麼?

他經歷得太多了。

烤鴨烤羊荷葉雞,獅子頭蟹黃餃醋鮮蝦,灌湯包子牛雜湯,羊肉砂鍋蔥油酥餅,糯米棗糕四甜蜜餞……

他的這些經歷,真要細數,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

“娘,這就是你常說的許姑爺嗎?”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悄聲問自家孃親。

盯著堂中人,那婦人的眼睛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