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風郡主在心底喟嘆了一聲,又因當娘當出了癮來,莫名就有了種“孩子出息也能跟著沾光了”以及“這孩子養得當真值了”的欣慰感。

母女二人在宮人的陪同下一路走著,中途卻是迎面遇到了腳步匆匆的明御史。

“殿下!”

明御史抬手施禮,目光落在敬容長公主略顯狼狽的臉上,便忙是問道:“殿下可有受傷沒有?”

敬容長公主臉上沒什麼表情地搖了搖頭。

“那可是嚇著了?”明御史問了一句,遂看向玉風郡主。

玉風郡主挑了挑眉。

合著這位御史大人還知道她也在啊,眼瞧著那雙眼睛竟是恨不能長在她家謝定寧身上了!

這老男人究竟是安得什麼心?

玉風郡主心中狐疑,嘴上只涼涼地道:“我們長公主府上的事情,就不勞明御史費心過問了。還是說,受傷與否,嚇沒嚇著,這其中也是有講究說法的?若是哪裡不妥,御史大人好回去連夜寫摺子?”

明御史聽得一噎。

這是在諷刺他以往整日盯著長公主府彈劾的事情了。

可他那是不想見她渾噩迷醉度日,以免叫人鑽了空子對她不利……

但這些話若說出來,便是自己都覺得自以為是過了頭。

他也已經反省過了。

“先前諸事的確是我狹隘多事了,近來正要尋機會當面同殿下和郡主賠不是。”明御史長施了一禮。

“?”玉風郡主微微瞪大了眼睛。

太陽這竟是打西邊兒出來了?

“殿下和郡主既是無礙,那便快些回府罷,看天色怕是要落雨,今日遭了這樣一場兇險,莫要再著了涼,以免引了風邪入體。”

“??”玉風郡主徹底呆住了。

這到底是想幹什麼?

明御史交待完這一句,便要往養心殿去。

縱然今日他不在太廟中,可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他身為左都御史自也沒可能裝作不知。

“喂!姓明的!”

明御史走出七八步,忽然聽得身後傳來方才一直沒開口的敬容長公主的聲音。

“哎!”明御史趕忙應聲回過頭,語氣溫和的當真像是在對待一個孩子那樣:“怎麼了?”

“夫人被壞人帶走了,我大哥為此正頭疼呢,你莫要惹他煩心!”敬容長公主拿警告的語氣說道。

明御史聽得一愣,點了點頭,卻是笑了笑:“好,記得了。”

玉風郡主的臉色愈發古怪了。

她重新拉起長公主的手,帶著人快步走了。

待剛一坐進了馬車裡,便立時狐疑地問道:“……謝定寧,你還記得方才那人是誰?”

“當然記得,明效之麼,連二哥都說他是最囉嗦的。”

“哦,我倒忘了,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呢……”玉風郡主想了想,又道:“不過他禿成這般模樣你還能認得出,倒也夠可以的。還是說,他竟是個從小禿到大的?”

敬容長公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搭理,接過施施遞來的茶水捧到嘴邊喝了起來。

“且我瞧著他如今竟像是變了個人似得,無事獻殷勤……”玉風郡主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家母親,隱隱約約間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驚天秘密,而後突然就道:“他……他該不是想當長公主駙馬吧?!”

敬容長公主聽得瞪大了眸子,一口茶水就這麼噴了出去。

嗆得咳嗽間,一張臉也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