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會。羽林軍依規矩辦差,更何況臣妾一貫也非膽小之人。”

“這倒是,皇后出身吳氏,自然非是尋常柔弱女子可比……”慶明帝語氣中俱是欣賞,但這句話卻叫皇后聽出了別樣的意味來。

只聽他又說道:“不過朕也的確是擔心皇后的安危,那刺客陰險狡詐,此時多半還藏身於禁中……”

皇后點著頭,憂心地道:“既是如此,陛下還當要留意提防才好,莫要叫賊人有機可乘。”

“皇后放心,朕有分寸。”慶明帝道:“只是朕放心不下皇后,因此來時便命羽林衛調撥了些人手過來,守在玉坤宮內外,以保穩妥。”

說話間,有意無意地留意著皇后的反應。

視線中,皇后有些訝然有些動容,其中分寸一如既往地得體:“如今正是需要人手搜查刺客蹤跡之時,陛下還調人來臣妾這兒,實在叫臣妾惶恐得很……”

“此言差矣。”慶明帝不贊同地道:“在朕眼裡,放眼這宮內唯母后與皇后才是最要緊的,決不可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皇后心下微起波瀾。

照此說來,壽康宮也已經在羽林軍的掌控之下了……

看來狗皇帝這是生怕‘刺客’就躲在她和太后娘娘處,從而打著格外關切的名目來監視她和壽康宮的一舉一動——

皇后在心底冷笑一聲。

隨他吧,橫豎註定是隻能是跳樑小醜白費功夫。

“那臣妾便多謝陛下了。”皇后斂眸道謝,眼角眉梢俱是柔意。

“你我夫妻間何須言謝。”慶明帝的語氣是不加掩飾的親密:“有羽林軍在,夜間你也可以安安穩穩睡個好覺——對了,國師送來的安神香丸可還有?睡前記得叫人焚上。”

皇后捲翹的眼睫微動了一下。

皇帝怎知她這裡有國師送來的安神香丸?!

她從未對皇帝提起過……

而這句話於此時提起,怎麼聽怎麼叫人覺得有試探她的反應之意……

果然是疑心上她了嗎?

甚至還有國師……

她透過這安神香丸同國師互傳過訊息,就連那可救國公性命的靈樗芝也是借那香丸之名送到了她手上……

直覺告訴她,皇帝必是已經察覺到什麼了,而絕非會是她多心!

皇后心緒翻湧,面上依舊不露分毫,那幅得體溫柔的神態彷彿早已在這長久的歲月中成為了自身的一部分,無時無刻不是如此——

“好像還有些,倒有好幾日不曾用過了,臣妾這便叫人焚一顆。”

慶明帝看不出太多端倪,只含笑道:“到底刺客尚未抓到,難免叫人不安,不如朕今夜便歇在此處陪著皇后可好?”

“陛下日理萬機,怎好為了臣妾而絆住手腳呢?”皇后婉拒著道。

或許她更該應下,才可顯得自己毫不心虛,不懼他的任何試探——可若那樣,便不像她的作風了,她身為吳家嫡女,豈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便纏著帝王留下作陪?

而狗皇帝既然對她起了疑,便也不會因為這一言半語便消去疑心,如此她便更無必要給自己找罪受了,這狗皇帝愛去哪兒歇著便去哪兒,只要別噁心她就成。

慶明帝正欲再往下說時,卻見一名帶來的內監垂首匆匆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