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的視線,吳恙看過來,同她說道:“待我理清局勢,便告知你。”

許明意堪堪回神。

此前他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查到了什麼,總會第一時間同她講,每次都是說到做到。

可……不知是否因為吳恙此時恰就在她面前的緣故,方才有一瞬,她心中竟莫名生出了一種極奇妙的重合感。

“怎麼了?”見她看著自己的眼神顯然有些異樣,吳恙不解地問。

“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往事……”

女孩子說話時的眼睛一直定在自己臉上,吳恙的眉眼不自覺便和緩了許多——所以,是想到了同他之間的往事嗎?

他也會時常回憶與她初識時發生的那些事。

每每想起,總覺得那時的自己蠢且欠揍。

“吳恙——”女孩子出聲喊了他一句。

“嗯?”

“我也會去查的——”她眼神認真地道:“關於你家中安排你假死之事的內情,我會幫你查清楚的。”

或許,她能想到更多的線索也說不定……

憑著前世的那些零零散散的資訊……

吳恙怔然一瞬後,不禁露出笑意。

果然還是在想他的事情。

“好,我們一起查。”少年語氣愉悅,彷彿已經不再覺得那是一個因為未知而格外沉重的話題。

即便他並不認為自己身為吳家人一時都無法查清的事情,許明意就當真能查到什麼。

但這份心意他是十分樂意領受的。

“還有一件事——”

許明意暫且放下了心中那些現下一時無法理清的紛亂想法,向他問道:“聽說昨晚臨福堂遭刺客時,有人冒險救駕受了傷?”

“是有此事。”

“我還聽說,此人竟是紀修府上的幕僚文客——”

這是今早她打聽到的訊息。

“我對此也有耳聞。”吳恙道:“此人或許就是先前我同你提起過的,尚書府上那位身份來歷蹊蹺,從未在人前露過面的幕僚。”

也就是多番替紀修出謀劃策的神秘人。

許明意之所以特意問起,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此時又問了一句:“你昨晚也在場?可看清那人的年紀長相了?”

當時祖父也在,但祖父對此人並無印象,只知確實有這麼個人,因為彼時情況混亂,祖父正與刺客纏鬥,並未能分神留意這所謂救駕之人。

而據說那人中箭之後,很快便倒下被人扶走了,祖父滿腦子只想著怎樣救明時,事後並未多做逗留。

“此人當時便是從我身邊衝出去的,目的十分明確。”吳恙回憶著道:“是一位很年輕的男子,身手不慢,且看起來像是讀書人模樣。”

身手不慢的,年輕的,讀書人?

聽著這些描述,許明意握著茶盞的手指頓時收緊,立即問道:“長相是不是也稱得上有幾分溫潤俊朗?”

溫潤俊朗?

吳恙下意識地皺眉,想了片刻,才點頭道:“還行吧。”

畢竟他對人的長相向來也沒有太明確的認知,包括自己,而若叫他形容一個人長得如何,他通常會選擇舉一個與之相像的例子——

“同貴府二老爺乃是同一類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