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聽出是心腹家僕的聲音,紀棟道了句“進來說話”。

僕從推門走了進來,道:“大人,定南王府的吳世孫來了。”

“吳世孫?”紀棟頗為意外:“可說明了來意為何?”

“說是想去牢裡見一見那採花賊。”

紀棟一時更是疑惑了。

定南王世孫,大晚上的來見那採花賊作何?

家僕將原話大致轉達:“吳世孫說,今日同這採花賊過招時,這賊人有兩招出得極快,他一時沒看清,翻來覆去睡不著,特意來找這採花賊探討探討,想請大人行個方便……”

紀棟訝然之餘,不由“嘖”了一聲。

年輕人果然不能太閒啊。

但誰讓人家是定南王世孫呢——所以這不能叫閒,而是叫鑽研。

且人既然都親自過來了,那這個方便,他還是要行的。

反正今日審也審完了,押也畫了,就等著砍頭了,隨吳世孫怎麼折騰去吧,只要別將人放跑了就行。

得了紀棟點頭,僕從趕忙去了前頭回話。

隨後,一名衙役帶著吳恙去了牢房。

“吳世孫,就是這間了。”

如此重要的犯人,自然是單獨關押,衙役將人帶到,把牢門開啟之後,便十分識趣地退去了一旁守著。

小七守在牢門處,吳恙獨自抬腳走了進去。

那雙腳被鎖著鐵鏈的獨臂男人靠坐在牢房一角,聽到動靜抬起頭來,見得來人,眼底閃過意外之色:“吳世孫?”

面前的少年俊美異常,氣質出眾,叫人想認錯都是難事。

“閣下認得我?”吳恙問。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世孫莫不是糊塗了,今日在公堂之上才見過,還有幸得了世孫賜教了幾招,在下豈會不記得?”

吳恙不置可否。

他說的認得,指得自然不是今日一見,方才那不過是隨口一句試探而已。

但對方這般態度,便也不必多問多費口舌。

“閣下可曾察覺到自己身上丟了什麼東西嗎?”少年負手而立,語氣隨意地問道。

男人下意識地拿食指摩挲了一下空蕩蕩得大拇指。

“我還當是不慎丟了。”他看向少年,冷笑道:“原來是被吳世孫拿了去。”

怪不得此時會突然過來——

他就說嘛,堂堂定南王府世孫,總不能是特意來看他笑話的。

他承認得很是乾脆,吳恙也不拐彎抹角:“那便說說,這扳指,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男人姿態懶散地倚在牆上,答道:“這個啊,是在下的一位好友所贈。”

“好友?”吳恙看著他:“敢問閣下的這位好友是何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