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廚泉雖然得到了曹恆的首肯,卻沒能說服他派人前往屠各匈奴。

派人過去,呼廚泉很沒把握。

可是不派人過去,他又沒什麼信心,於是只好把他才封的左右賢王和左谷蠡王請到帳中。

左右賢王當然就是早先曾與曹鑠作戰的左右谷蠡王。

而左谷蠡王則是奉了去卑之命前來與曹恆和談,卻投效了呼廚泉的左大都尉。

幾人落座後,呼廚泉問道:“您們對屠各匈奴有沒有更多的瞭解?”

左右賢王和左谷蠡王彼此看了一眼,左賢王回道:“回大單于話,屠各自從當年進入河套,這麼些年沒少與我們的族人作戰。雖然去卑也派出勇士討伐過,卻始終沒能把他們徹底滅掉。屠各匈奴追隨大魏皇帝的日子不少,他們早就學會了大魏的作戰方法,我們的族人和他們交戰,根本討不到任何好處。”

“也就是說,屠各匈奴一旦能被說服,對我們來說是個莫大的助力?”呼廚泉問了一句。

左谷蠡王皺著眉頭說道:“大單于有這樣的念頭雖然沒錯,可屠各人恐怕不會投效我們。他們憎恨大匈奴,同樣也憎恨大魏。”

“憎恨大匈奴我是知道,可他們為什麼會憎恨大魏?”呼廚泉對左谷蠡王的說法完全不理解。

“屠各與大匈奴是世仇,這些不用說大單于也清楚。”左谷蠡王回道:“當初他們追隨大魏,想要取代大匈奴。最終雖然是殺了我們不少族人,可他們也沒得到任何好處。大魏皇帝把他們帶去了中原,試圖讓他們與中原人融合。是屠各的單于率領族人趁著討伐大匈奴的時機離開,可他們的女人卻只能留在中原。如今提起大魏,屠各人怕是要比對大匈奴還要憎恨。”

“還有這樣的事?”瞬間明白了曹恆為什麼不派人去說服屠各匈奴,離開河套多年,對這裡已經完全不熟悉的呼廚泉問了一句。

“難道大單于完全不清楚?”左右賢王和左谷蠡王異口同聲的問出了口。

“我離開河套多年,對這裡的情況很不瞭解。”呼廚泉說道:“我才和大魏太子商談過,要派出使者說服屠各為我們作戰,可你們這樣一說,我覺得……”

“根本沒有說服的可能。”左谷蠡王說道:“我發現自從大軍進入河套以後,出現過好幾次屠各人的斥候。他們要是對大魏毫無防備,絕對不可能派出斥候觀察我們的動向。大單于要是派人去了,必定會是凶多吉少。”

“難怪太子沒答應派人去說服屠各人。”呼廚泉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可是話我已經和他說了,使者也是肯定得派去。這件事你們怎麼早不和我說?”

“大單于沒有問,我們當然也就想不起來說。”左谷蠡王回道:“我覺著派人去勸降,還不如直接發兵去打。”

“剛才你們還說屠各人學會了大魏的戰法,我們很難獲勝。”呼廚泉說道:“我們的勇士數目不多,要是在和屠各人的爭鬥中再折損一些,那就是得不償失。”

“難道大單于還是要派人去說服屠各?”左賢王說道:“大魏太子都不肯派人過去,我們派人前去勸降,多半會遭了屠各人的毒手。”

“話已經說出口,我們大匈奴人,向來都是說話算數。”呼廚泉說道:“使者還是要派去的。”

想了片刻,他對幾個人說道:“選兩名能言善辯的,先去屠各那裡探探口風。”

“大單于決定這麼做,我們也只好鼎力支援。”左賢王最先表態。

右賢王和左谷蠡王也是跟著表了態。

當天晚上,呼廚泉就選出了前望屠各的人選。

第二天一早,呼廚泉派出的使者就快馬加鞭前往屠各部族。

曹恆率領大軍進入河套的地方,距屠各匈奴的營地也不是很遠。

呼廚泉派出的使者前往屠各匈奴。

使者到達屠各的時候,單于正與幾位部族大王商討有關曹恆率領大軍來到河套的事情。

“曹恆來到河套已經好幾天,他們始終沒有向去卑發起進攻。”單于向賬內的眾人問道:“你們覺著他會不會對我們有所圖謀?”

幾位大王相互看了一眼,屠各左賢王反問:“單于認為大魏會討伐我們?”

“當年我們背棄了大魏,來到河套與匈奴人爭奪地盤。”單于說道:“打了這麼多年,匈奴人沒能把我們怎樣。我們也沒能再擴大地盤。要不是大魏來了人,族人壯大下去也不是難事。可大魏來了人,他們難道一點也不會想著把我們給滅了?”

“我們以往曾追隨大魏皇帝討伐匈奴。”右賢王臉色鐵青著說道:“可到了後來,他居然把我們帶到中原,試圖讓我們被中原人融合。後來雖然離開了中原,可我們卻把女人都給丟在了那裡。我們和大魏已經成了仇敵,即使他們不來打我們,難道單于就能嚥下這口氣?”

單于眉頭緊緊的皺著,還沒等他說話,一個屠各勇士走了進來:“大單于,呼廚泉派了使者過來。”

“呼廚泉?”單于向那個勇士問道:“難道不是大魏的太子?”

“來的使者是匈奴人,並不是大魏的人。”勇士回道:“說是奉了呼廚泉的命令求見大單于。”

“你們覺著呼廚泉為什麼要派人過來?”大單于向帳篷裡的眾人問了一句。

眾人彼此看了一眼,右賢王說道:“呼廚泉派人過來,應該不是向我們宣戰。他多半是想說服我們,再次追隨魏人作戰。”

“我也聽說呼廚泉如今已是大魏的一條狗。”左賢王說道:“大魏太子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儼然已經成了大魏皇帝養的看門狗。他派人來到這裡,為的是替大魏太子說服單于,再一次率領族人跟隨魏軍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