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的天氣很冷,冰雪消融的也很慢。

曹恆已經換了個營地駐紮,好些日子以後,曹鑠才得到了相關的訊息。

洛陽這兩天也在下雪。

鵝毛大雪僅僅飄落了一天,洛陽內外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放眼望去,一片蒼茫,除了潔白再沒有其他色彩。

曹鑠並沒有在皇宮。

他正在農場巡視著。

自從農場開辦以來,他幾乎隔兩天就會來到這裡。

皚皚白雪把農場包裹起來,曹鑠站在牧場的空地上,一些已經長到半大的牛羊正有限的在牧場中走來走去。

白雪的下面,還有著一些乾枯的草葉。

牛羊在這裡閒走,就是在吃這些乾草。

鄧展和祝奧陪在曹鑠身邊,他們已經在這裡站了好長一會。

“主公,外面冷的很,要不還是去牧場裡的房間坐一坐。”鄧展說道:“天寒地凍的,我覺著也沒什麼好看。”

“就因為天寒地凍,所以才有該看的地方。”曹鑠說道:“冬天太冷的時候,不僅家禽受不住,就連家畜也是受不了。我們得看看家畜和家禽的窩有沒有搭建穩固,即便是搭建穩固了,還得弄清楚這些是不是能夠保暖。它們穩妥的過了這個冬天,村民來年才不會血本無歸。但凡是養殖和種植,總會有虧到家也不認得的時候。虧的次數多少,就看運道怎樣了。”

“主公已經安排的如此穩妥,難道還會虧了?”對於曹鑠的說法,鄧展並不是十分認同,他總是認為種子撒在地上就能長出莊稼,牛羊放養在牧場,就能順利長大。”

“鄧將軍沒有耕種養殖過,當然不知道村民的辛苦。”曹鑠說道:“旱季他們巴望著能多下兩場雨,而到了鬧澇災的時候,他們又期盼著能多出幾天太陽。以往農夫都是把命運交給老天,如今我要做的,是讓他們從此不再僅僅依靠老天,憑著他們自己,也能把農田和牧場辦的很好。”

“這裡靠近洛水,什麼時候都不會缺水。”祝奧也在一旁說道:“我覺著主公擔心完全沒有必要。”

“你倆果真只是在沙場上殺敵的料。”曹鑠笑著說道:“靠近洛水確實是好事,可也不一定全是好事。萬一洛水鬧了水災,這裡的村民該怎麼辦?農場最近看似辦的已經不錯,可我還是覺得有很多東西沒有籌備好。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在農場附近,需要有個洩洪區。”

“洩洪區?”鄧展和祝奧相互看了一眼,倆人臉上都露出了錯愕。

“就是一旦發洪水,會被引到那片地方,而不是把農場給淹了。”曹鑠說道:“有了那樣的地方,經營農場的百姓就不至於遭受災害。”

“主公已經想到,那就讓人去辦好了。”鄧展說道:“憑著大魏的實力,難道連個小小的洩洪區也置辦不起來?”

“說的倒是容易。”曹鑠說道:“你們看看,附近哪裡沒有村莊?洪水來了,我該怎麼把它們引走?”

“這麼說主公的打算是很難辦成了?”祝奧問了一句。

“也不是很難,只不過太勞民傷財。”曹鑠皺起眉頭:“天下河道那麼多,每年發大水的也是不少。相對的來說,洛水反倒是個安靜的。要是把天下間的河道全都給疏通了,也不知道得動用多少財力和人力。”

“動用再多財力和人力,還不是為了天下百姓?”鄧展不解的問道:“難道百姓們還不能體諒?”

曹鑠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

秦始皇連線各國長城,為的是抵禦北方異族,動用民夫過多,以至於很多人死在了建造長城的過程中。

於是他落了個暴君的名頭。

如果將來還有隋朝的話,隋煬帝開通大運河,雖然在一定的範圍內,他是為了更方便的南下游玩,可大運河也通聯了南北水陸,後來的大唐盛世和宋朝的商業興盛,都與那條運河有著不可割捨的關係。

所謂暴君,不過是動用過多的人力和財力,做了一件很可能是功在的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

至少秦始皇和隋煬帝都是這樣。

“主公。”曹鑠望著遠處的洛河沒有說話,鄧展輕輕喚了一聲,隨後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