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維提議把他們認為是內奸的那個人寫下來,陸遜當即答應。

倆人吩咐衛士取來筆墨,分別在手上寫了個名字。

楊阜站在一旁,詫異的看著他們。

等到倆人都把名字寫好,相互伸出那隻手比對了一下,彼此看了一眼會心一笑。

從倆人的表情看出,他們寫出的名字一定是一模一樣,楊阜問道:“敢問兩位將軍,認為是哪個把訊息給了羯人?”

“不是把訊息給了羯人,而是把訊息賣給了羯人。”姜維說道:“羯人是從他那裡買到訊息,而他卻用這些訊息趁機發了把財。”

“兩位將軍說的究竟是誰?”姜維把楊阜說的更加迷茫,他向倆人追問了一句。

姜維和陸遜都把寫著字的那隻手遞到他面前。

看見倆人手上寫的字,楊阜錯愕的說道:“此人曾在先前阻擊羯人的戰事中立下功勞,他怎麼會……”

“為了利益,他當然會。”陸遜說道:“立下功勞,他也能從大魏得到好處。此人家境必定十分殷實,甚至連一般的商賈,都不一定有他賺到的多。”

楊阜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道:“他的家境是不是殷實我並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時常會託人給家裡送些東西回去。至於送的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他不是雁門關的人?”陸遜聞言追問了一句。

楊阜搖頭:“不是,他是薊縣人,只不過跟著我來到了雁門關。”

“敢問楊刺史,此人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從關外返回?”檢視記錄的時候,倆人看到這個被懷疑出賣訊息給羯人的人又被派了出去,姜維問了一句。

“兩三天應該就能回來。”楊阜問道:“要不要先把他給控制起來。”

“不要!”姜維當即回道:“不僅不要,我們還得給他一些新的訊息,要他帶給羯人。”

“姜將軍的意思是……”楊阜錯愕的看著姜維。

“既然查出他可能是出賣訊息給羯人的人,當然要加以利用。”姜維回道:“可千萬不要驚擾了他,他的作用要比千軍萬馬還強的多。”

明白了姜維的意思,楊阜說道:“我會安排下去,只是要傳遞什麼訊息給他,還請兩位將軍詳告。”

“等他回來,我們會有要讓他帶給羯人的訊息。”姜維說道:“楊刺史只當從沒聽說過這件事,調查此人交給我們就好。”

楊阜當即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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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阜離開以後,姜維和陸遜目送著他的背影。

“你覺得楊阜有沒有問題?”陸遜突然冒出了一句:“要知道他可是幽州刺史,如果是他的授意,我們任何訊息都能傳到羯人那裡去。”

“伯言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可笑。”姜維回道:“楊阜雖然是幽州刺史,可他坐鎮雁門關,屢次擊退羯人進攻。就算他想要把訊息送給羯人,以此來換取好處,羯人敢不敢信?”

陸遜微微一笑:“看來還真是我想的多了,我是知道雁門關有內奸,看誰都像是會把訊息送給羯人的模樣。”

“其實我也是。”姜維回道:“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楊阜,要不是轉念一想,他完全沒有必要,也沒有把訊息送給羯人的條件,還真會認為是他暗中指使的一切。”

“要是楊阜真的有問題,長公子不知會有多失望。”陸遜說道:“我覺得長公子信他,就像雁門關的軍民相信長公子一樣。”

“正因為長公子信他,我倆才懷疑的沒有道理。”姜維回道:“長公子的性格能耐,哪一樣不是像神了主公?我們先前還教他帶兵之道,如今他反過來教了我們一手。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帶兵在外,主將隨時都可以檢視我們有沒有操練將士。”

“好在我倆不用親自操練。”陸遜回道:“長公子覺著雁門關出了內奸,倒是給了我倆偷懶的機會。”

“伯言可不敢這麼想。”姜維問道:“你信不信,明天一早,長公子還是會來到我們的住處。其他幾位將軍都去了軍營,就我倆因為要查問內奸的事情而晚起,會不會令他心生不快?”

陸遜點頭,隨後向姜維問道:“伯約覺得要不要派人去薊縣,查問一下此人的家境如何?”

說著,他抬起那隻寫著人名的手。

“肯定要派人去查問。”姜維說道:“此事非同小可,決定著出關以後將士們會不會面臨兇險,只是憑著我倆的認定,總覺得好像是少了點什麼。派人到他家裡去檢視一下,也能做出更精準的判斷。”

“伯約說的是。”陸遜又問:“是你安排人過去,還是我安排人過去?”

“我倆誰安排人過去不是一樣?”姜維笑著說道:“要不伯言安排人過去好了。”

“我覺得還是我倆各自安排一個人過去,送回來的訊息也會更精準一些。”陸遜回道:“只有各自透過派去的人帶回訊息加以判斷,才能最終認定此時的看法是不是正確。”

姜維回道:“伯言說的沒錯,我倆都派人過去看一看,不同的人看到的東西也將不同。從他們帶回的訊息,更能確定此人究竟是不是暗中給羯人送去訊息的內奸。”

“要不是打算給羯人送去一些有用的訊息,我們早就可以把此人擒住好好拷問。”陸遜說道:“放任他逍遙,我總覺著心裡不爽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