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位於宅子東南角。

離溫泉不遠,有一片蔥翠的小樹林。

唐姬的住處就是溫泉與小樹林之間。

無論夏天還是冬天,附近都是一片綠意盎然,這裡確實是個休養生息、陶冶情操的好去處。

曹鑠來到的時候,唐姬在溫泉前的實木臺子上正撫弄瑤琴。

溫泉中嫋嫋升騰的霧氣,在霞光裡被鍍上薄薄的血色。

唐姬撫弄的十分專注,曹鑠已經走的很近,她卻絲毫沒有察覺到。

離唐姬還有十多步,曹鑠停了下來。

彩兒正要上前稟報,曹鑠阻止了她。

“許久沒有聽見太后撫琴。”曹鑠說道:“就讓她把這一曲撫完。”

彩兒退到一旁,陪著曹鑠聆聽唐姬彈奏的曲子。

唐姬撫的還是當初輕塵等人聆聽過的那支曲子。

只不過此時她彈奏出的曲調,比當初少了幾許哀怨,多了幾分對將來的神往。

“太后的心情好像很不錯。”曹鑠小聲對彩兒說道:“從她彈奏的旋律能夠聽出,她此時的內心是十分平靜的,再沒有當初的浮躁。”

“來到壽春,太后不再壓抑,也不用再擔心會有人能夠害她。”彩兒說道:“此時的心境,當然比以往輕鬆許多。只是這首曲子,恐怕太后將來不會經常彈奏了。”

“為什麼?”曹鑠問道。

“這首曲子是太后為先帝而做。”彩兒說道:“它本就應該是悲慼的,如今已經沒了悲愁,這首曲子也就廢了。”

曹鑠點頭,卻沒再多說。

唐姬請他過來,面朝溫泉彈奏起這支曲子,她或許是正在與已故的漢少帝辭別。

夫妻一場陰陽相隔,如今緣分總算是走到了盡頭……

終於,唐姬停下了撫弄,扭頭看向曹鑠。

曹鑠上前兩步,抱拳躬身向唐姬行禮:“臣見過太后。”

“這裡是子熔的天下,我不過是個宿客而已,子熔不必多禮。”唐姬恬淡的一笑,隨後站起來面朝溫泉:“子熔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會,不敢打擾太后雅興,一直在邊上站著。”曹鑠回道。

“哪裡是什麼雅興。”唐姬說道:“不過是在向先帝辭行。”

“辭行?”曹鑠問道:“太后打算……”

“人鬼殊途、陰陽兩隔、匆匆已數年。”唐姬幽幽的說道:“自從嫁給先帝,我從沒有過一天安穩,如今到了壽春,不知為什麼,居然有種回到了家的感覺。”

“家是給人庇護的地方,是讓人感覺到安心的地方。”曹鑠說道:“太后來到壽春,我要的正是給你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子熔,你說這溫泉燙還是不燙?”唐姬突然問道。

曹鑠上前,蹲在溫泉邊用手試探了一下水溫。

水溫不冷不熱,正好適意人在其中沐浴。

他對唐姬說道:“回稟太后,溫泉水不冷不熱,恰在好處。”

面朝溫泉,唐姬解開衣帶。

她並沒有迴避曹鑠,而是當著曹鑠的面,袒露出瞭如同白玉雕琢般的曼妙身軀。

曲線柔和玲瓏雅緻,光溜溜的唐姬就像是一尊白玉雕琢的塑像,在夕陽和霧氣中渾身上下流露著神秘的美。

她抬腳向前,輕輕走進溫泉。

曹鑠舔了舔嘴唇,感覺到某個部位正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