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鑠陪著丁瑤坐了小半個時辰,一個侍女進屋說道:“啟稟夫人,張秀跪在門外,說是要向夫人請罪!”

得知張秀來了,丁瑤臉色陡然變得不好。

她眉頭緊蹙,對侍女說道:“你去讓他走,就說我不想見他。”

侍女應聲退下。

曹鑠向丁瑤問道:“母親真不去見張秀?”

“我見他做什麼?”丁瑤說道:“想起他害死了我的子脩,我就恨不能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丁瑤不肯去見張秀,曹鑠也不再勸。

不過片刻,侍女又走了進來:“夫人,張秀不肯走!”

“不肯走就給他轟走。”丁瑤說道:“沒來由的,我見仇人做什麼?”

“他跪在門外不住磕頭,腦門都磕出血了。”侍女怯怯的說道。

丁瑤愕然,她抿著嘴唇沉默不言。

“母親,要不……我去看看……”曹鑠試探著問道。

“讓他跪在那裡磕,磕死他才好!”丁瑤說道:“子熔不用理他。”

曹鑠向侍女吩咐:“你先去看著,過會如果張秀還不走,再來稟報!”

侍女應聲退下。

曹鑠對丁瑤說道:“母親,看來張秀是真有誠意。”

“你就為他開脫。”丁瑤說道:“他不過是來到許都,懼怕我暗中害他,因此才做出這般模樣。”

“懼怕害他,也不至於把腦袋磕出血。”曹鑠說道:“如果是我,我會想方設法離開許都,雖然以後不太可能東山再起,找個安靜的去處住下,至少也能保全性命。”

“你的意思是,張秀果真有誠意悔過?”丁瑤問道。

“我覺得他是帶著誠意來的。”曹鑠說道:“否則怎麼會在外面磕頭不肯離去?”

丁瑤想了一下,對曹鑠說道:“如果稍後他還不走,你就替我去見。”

“他去祭拜長兄的時候,母親去不去?”曹鑠問道。

“我去做什麼?”丁瑤說道:“每次去子脩墳前,我都會想起他小時候的模樣……”

“母親疼愛長兄,我是知道。”曹鑠說道:“可長兄已經不在了,如今有我在母親身邊……”

“對了,子熔。”丁瑤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向曹鑠問道:“我記得你小時候身子骨也挺好,怎麼前幾年說病就突然病倒了?”

曹鑠對丁瑤說道:“華佗先生曾幫我看了,也沒說出個所以。”

“你找過華佗?”丁瑤問道。

“正是。”曹鑠說道:“他為我把過脈,只說我是自幼染痾,如今雖然恢復,兩三年內或許不能讓女子受孕。因此甄姬等人肚子始終沒有動靜。”

丁瑤沒有說話,她的臉色一片凝重。

“母親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曹鑠問道。

“沒有,我只是隨口一問,你不要往心裡去。”丁瑤擠出個笑容說道。

片刻之後,侍女又走了進來:“夫人,張秀還是不肯走。他已經把額頭磕破,門前的臺階上都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