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不僅沒走,還把腦袋都磕出了血。

丁瑤對曹鑠說道:“子熔,你還是出去看看,可別出了什麼事。”

“我這就去!”曹鑠站了起來。

還沒到前院門外,曹鑠就聽見一陣“咕咚咕咚”的磕頭聲。

加快了腳步,到了門口,他看見張秀正跪在那裡不住的叩頭。

“將軍何必這樣?”曹鑠上前扶住張秀,對他說道:“幸好母親讓我出來看看,否則還真是要出了大事。”

“宛城一戰,是我的過錯致使長公子戰死,就算磕死在這裡,也難贖我的罪過。”張秀滿臉鮮血,看起來十分可怕。

曹鑠對侍女說道:“還愣著做什麼?快些取傷藥過來。”

侍女連忙應了,跑進屋去。

丁瑤見她進屋,向她問道:“你怎麼進來了?”

“張秀磕頭磕到滿臉都是血,就差沒把腦漿子磕出來。”侍女說道:“公子要我來取傷藥。”

“快些,別耽擱了!”聽說張秀傷的嚴重,丁瑤生怕事情鬧大了,連忙吩咐了侍女一句。

她則帶著貼身侍女,匆匆走出房門。

離的老遠,她就看見曹鑠蹲在張秀面前,正在檢視傷口。

“怎樣了?”來到曹鑠身後,丁瑤問道:“沒大礙吧?”

曹鑠站了起來,向她行禮招呼:“母親……”

得知是丁瑤來了,張秀連忙又要磕頭,嘴上還說著:“罪將張秀,給夫人賠罪來了!”

“快把他扶起來!”張秀才磕了一下,丁瑤就對曹鑠喊道:“這都鬧的什麼事,怎麼把頭也給磕破了。”

曹鑠去扶張秀,他卻怎麼都不肯起來。

仰著血呼啦差的臉,張秀說道:“我已懇請曹公,允許前往拜祭長公子在天英靈,懇請夫人前往,屆時我將當著眾人,向夫人叩首請罪。”

“曹公已經原諒將軍,我這裡不用費心。”丁瑤說道:“將軍既已投了曹家,就是曹公身邊的人,我也不會把你怎樣。”

還以為見到丁瑤會被撕扯叫罵,沒想到丁瑤的回應竟然如此平靜。

張秀心中愕然的同時,對丁瑤也多了幾分敬佩。

試問世間,有幾個女人面對殺子仇人能夠識得大體,像這樣平靜的回應。

“母親。”曹鑠在一旁說道:“張將軍也是誠心請罪,如果母親去了,不僅是告知世人母親寬宏,也是給父親掙了臉面。”

看了曹鑠一眼,丁瑤嘆道:“罷了,到時子熔來接我就是。”

不想再多看張秀一眼,她轉身回屋,丟了一句話給曹鑠:“等張將軍包紮了,子熔先送他回去。”

曹鑠應了,張秀則跪伏在地,恭送丁瑤離去。

取來傷藥的侍女上前,為張秀包紮了傷口。

曹鑠陪著他離開丁瑤住處。

“張將軍可真是拼了。”走出不遠,曹鑠對張秀說道:“這樣磕頭,萬一出了差子怎麼得了?”

“見到夫人的那一瞬,我覺得頭磕的沒錯。”張秀說道:“世間女子千萬,有幾個能像夫人一樣寬宏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