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很害怕嗎?”

“這是當然了啊,偉大的霍爾默斯先生。”

塞琉譏諷道。

“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弱女子啊,我可不像你,獵魔人中槍了還能活蹦亂跳,我中槍了就真的死了。”

“……太過成熟也不是什麼好事。”洛倫佐說。

“是啊,按照正常心態,我應該大哭大叫,求你放我回家吧。”

塞琉說著。

“就像那時亞威要帶我去什麼宴會,其實我不想去,我討厭不熟悉的人,那種感覺就像拍賣會,我就是舞臺上的展品,為大家展示斯圖亞特家的新玩具。”

“可是亞威對我很好啊,雖然那個老管家有時候很死板,但他確實對我很好,我不想他為難,就只好硬著頭皮去,一個又一個。”

她唸叨著。

“其實我應該大哭大叫的,那樣一切都輕鬆了許多。”

洛倫佐聽著笑了起來,黑暗裡傳來他的聲音。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時。”

“不是你印象裡的那一次,其實在更早之前我就看到你了。”

洛倫佐回想著那個風雪交加的巷子,記得那個男人正拖著塞琉走,女孩當時的反應遠超洛倫佐的想象。

聽著洛倫佐的話,那回憶也逐漸清晰了起來,她想起自己被獵犬追逐的那個夢境……其實那是她的回憶,那時她被男人拖著走,漆黑的水沒過自己時,她也想起了自己緊握的東西。

“真兇悍啊,你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洛倫佐想著當時的樣子,男人的慘叫,女孩的逃亡,那時他還有些不確定塞琉的份,可那之後他就確定了,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石頭就是她的匕首,她可以抓住的一切,砸碎那鐐銬。

“可現在別說是石頭了,就算是劍刃也砍不死你吧。”

塞琉毫不客氣的說道,現在洛倫佐就是她的鐐銬。

“沒辦法啊,我們可是過命的交啊,你的小命借我用一用不過分吧。”

兩人的關係有些畸形,明明是罪犯與人質,可在那詭異的信任下,就像一起歡樂旅行的朋友,一路上回憶著過去,說著爛話,然後開開心心的走向死亡。

塞琉突然理解了洛倫佐為什麼和奧斯卡能混的那麼好,能寫出那麼見鬼故事的人,也能理解洛倫佐這個傢伙的思路吧。

男孩需要一支紅薔薇討女孩的歡心,在大樹的幫助下,小夜鶯為了男孩的願望用血染透鮮花,但女孩不喜歡這朵花,男孩痛斥著,最後那朵花毫無意義,就那麼消逝在了風裡。

可憐的小夜鶯為了一個小孩就那麼的死了,可沒有人記得它的付出。

“我突然覺得……我就是那隻小夜鶯。”

塞琉看向那片黑暗,可火光已經熄滅了。

“為了你那見鬼的想法,我就要用血染成紅薔薇了,也不知道你這個小孩會不會讚美我。”

“當然會讚美你啦,如果我以後有孩子我就給他取你的名如何?”

“您配嗎?”

“啊哈哈哈,斯圖亞特家的便宜可不好佔啊!”

詭異歡樂充斥著昏暗的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