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醫,展現你才華的時候到了,我需要你搞清楚這個東西究竟是怎麼回事……或者說妖魔究竟是什麼?”

“我?僅僅是接觸我就差點死了!”

疫醫吼道。

“你是拒絕了嗎?”

勞倫斯突然問道,手中的釘劍還在滴著血。

兩個人短暫的對視著,隨後那鳥嘴的面具下發出滲人的笑聲。

“是啊,我怎麼可能拒絕呢?這可是不存在於此世之中的生命……說不定它的體裡就藏著我所渴望的真理呢?”

“我怎麼可能拒絕呢?”

帶著邪惡的餘音,雖然遭遇傷勢,可疫醫看起來開心極了。

“你打動我了,勞倫斯教長。”

他說道,之前的狼狽不再,那根本是他裝出來的樣子,正如勞倫斯教長說的那樣,那種程度的傷勢還要了不了他的命。

如果說之前兩人還有些利益上的糾紛與目標的不同,那麼在聖盃的屍體,真正的展現在疫醫面前時,這一切的障礙都不存在了,他很清楚,這就是他想要的。

“可我怎麼研究它,一旦脫離那個鍊金矩陣,它就會甦醒不是嗎?”

疫醫問道。

那主宰軀體的意識已經不存在了,但它畢竟是聖盃的容器,就像那培養皿內瘋狂增殖的細胞,即使沒有意識,憑藉著生物的本能它也極度危險。

“我事先準備了很多,你可以從那些東西入手。”

勞倫斯教長說著拉動了另一個閥門,沉重的鐵壁落下將那蒼白的屍體完全包裹封鎖,緊接著伴隨著齒輪的轉動咬合,新的實驗體從地面下升起,那是一個又一個低溫的容器,淡藍色的溶液裡,蒼白的血在緩緩蠕動。

那是種很難形容的生命形式,明明它們都源於聖盃,可在被分離後就像一個個獨立的存在,血扭曲攪動,彷彿是某種詭異生物的胚胎般,浸泡在淡藍的羊水之中,低溫限制了它們的活,與它們的母親一樣,沉睡著。

“這是從其上取下的血組織,你可以從這裡開始。”

勞倫斯教長口那移植的血便源於這裡,在開啟神聖之棺後,他只有短暫的時間切下一部分血組織,剩下的封存起來,進行收容。

疫醫欣賞著那些血,雖然心中有所準備,但靠近後那驚人的侵蝕依舊令他心悸。

“難以想象……你們獵魔教團最初是如何察覺到這樣的存在。”

他讚歎著。

那恐怖的侵蝕,即使是在鍊金矩陣的壓制下,都能輕易的摧毀疫醫的防線,更不要說它沒被收容的全盛時期。

僅僅是瞭解到便會陷入瘋狂,更不要說知曉它的存在了。

可獵魔教團做到了,不僅找到了它,還收容了它。

就像窺見那龐大之物的一角,獵魔教團那曾經的力量是如此的深邃與可怕,那是真正能與絕望對抗的集團,點亮黑夜的執火者。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勞倫斯教長淡淡的說道,看起來他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回憶太多。

雖然昔的榮光不復存在,但獵魔教團的力量依舊存在著種種疑點。

“不過在研究這些前,疫醫你還有一件事需要做。”

他轉過看著疫醫。

“什麼事?”

疫醫問道,此刻他興奮極了,他甚至覺得有關妖魔的終極秘密就在這裡,這艘蒸汽船的底層,那具蒼白的屍體之中。

“一個有趣的計劃。”

勞倫斯教長伸出了手,猩紅的衣袍下是老朽僵硬的體。

“聖盃血對於我軀體的改造並不有效,只是勉強延續這具體的生命而已。”

他看著疫醫,隨後拉開了衣服,那扭曲的血佔據了他大半的膛,可奇怪的是那畸形的血就像一個腫瘤一般掛在他的體上……就像一隻寄生蟲,在汲取著勞倫斯教長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