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著容錯的機會是嗎?雖然這機會聽起來血腥極了。”

赫爾克里揉著波洛的頭,低聲說道,然後他抬起頭,對著其他人問道。

“所以我在這場歡送會……還是葬禮,總之,我扮演的角色,應該是來告別的家屬吧?”

赫爾克里十分坦誠,“我在戰場上只會拖後腿,那麼我是來和‘死者’們做告別的,是嗎?”

沒有人回答,但每個人似乎都清楚了自己角色的定位。

這是場聚會,一場歡送會,一場葬禮,有生者,也有死者。

“死者們,家屬們……”

洛倫佐的目光從赫爾克里的身上掠過,又落到了紅隼伯勞等人的身上,然後繼續平移,落在了塞琉的身上。

“你是家屬?還是牧師?”

洛倫佐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我也沒到會這樣。”

塞琉沒有回答洛倫佐的問題,而是說起了別的。

“這原本真的是場聚會……”

“我知道,你有想到過這樣的結局,”洛倫佐一眼看穿了塞琉目的,“這一天總會到來,比起慌張地接受,倒不如在災難到來前,感受著僅有不多的歡愉。”

“聚會很不錯,就是倒黴事來的太快了。”

洛倫佐輕撫了一下塞琉的頭,這麼看來,這幾日的清閒,看起來還真是有人在有意為之,從其他人那種半頹廢的樣子來看,他們過的也蠻清閒的。

休息、整備、然後迎接著下一場。

“還有什麼情報嗎?華生,這些訊息,還不足以讓你這麼匆忙。”

洛倫佐向附身於奧斯卡的華生問道,她無形地穿梭著,知曉應該不止如此。

“新教皇失蹤了,至少在我離開七丘之所時,我沒有找到他的蹤跡,我猜他應該被困在了靜滯聖殿之中。”

“還有呢?新教團呢?昇華之井的躁動,他們不會坐視不理吧?”

提起新教團,洛倫佐有種微妙的情緒,自己也曾是他們的一員,留念著過去,而現在他很清楚,他所熟悉的獵魔教團早已葬身於聖臨之夜中,如今他從新教團身上看到的,只不過是當初遺留下的影子罷了。

可這僅有的影子,卻是他追念舊教團唯一的慰藉了。

“獵魔教團已經行動了起來,他們控制住了聖納洛大教堂,並且清空了七丘之所,外圍則有聖堂騎士們防守著,絕大部分信徒都被遣散,擴散向附近的翡冷翠。”

華生回答著,當時她便是離去的信徒之一,穿梭在不同的軀體上,以多面的角度,去觀察著這一切。

“以免普通人變成妖魔,增加負擔嗎?做的還不錯。”

洛倫佐低聲道,目前為止,新教皇處理的都符合洛倫佐的預計。

“他是拉斐爾。”

華生突然說道,她從未和洛倫佐提過這些。

“什麼?”

洛倫佐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是塵封在記憶裡的詞彙,如果華生不提這些,洛倫佐都快將它徹底遺忘了。

“新教皇是拉斐爾,在聖臨之夜後,利用著權能篡奪了教皇的職位,然後延續至今……我們可以相信他的處理,畢竟他親身經歷過一次聖臨之夜,他知道該怎麼做。”

“不……等一等。”

這衝擊來的太突然了,撞得洛倫佐腦子一陣眩暈,他停頓了很久,才緩緩問道。

“你早知道……為什麼要在這時說出來。”

他的心情很奇怪,要比之前更加奇怪,洛倫佐猜哪怕是奧斯卡,也難以準確地將這感情描述在紙張上。

“他在靜滯聖殿內,直面了昇華之井的躁動,我覺得他可能活不下來,而這樣的故事也不該被遺忘……更何況,你有知情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