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嗎?那我應該是沒太注意,反正除了淨除機關,我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了。”

藍翡翠和紅隼有些相似,她們都沒有什麼可回去的地方,就此待在淨除機關裡,輕而易舉地適應了這樣詭異的聖後。

不過這兩個人在性格上卻大為不同,紅隼總是很樂觀,用他的話講,如果沒有淨除機關,他應該死在了某個骯髒的水坑裡,現在他所享受的每一天都是從死神那裡偷來的。

本著這樣活一天賺一天的想法,紅隼過的意外的不錯。

藍翡翠則是另一個極端,可能是過去經歷仍在困擾著她,她總顯得很陰鬱,什麼話也不說,沉默在一邊。

和藍翡翠共事這麼久,她話多的次數屈指可數,在伯勞記憶裡最近的一次,便是在那列死亡的列車裡,當時兩人互相傾訴著遺囑的事宜,準備前往死地。

然後……

伯勞想著,看向了一旁,只聽洛倫佐一聲歡呼,然後他便抓著魚叉躍了下去,砸出一個漂亮的水花。

這個傢伙才是最快樂的吧?

“有時候我在想未來,伯勞,我們最終的歸宿。”

藍翡翠突然說道,她盯著伯勞的眼睛,一點情緒都沒有。

“未來?”

“假如妖魔被殺光了,淨除機關、獵魔教團……那些所有因妖魔而出現的事與物,我們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麼呢?”藍翡翠思考著,“當森林裡不再有獵物時,獵人也失去其存在的意義。”

“我沒想過這麼遙遠的事,不過我聽說淨除機關倒真有這樣的預案。”

伯勞聽出了藍翡翠的困惱,有些不清楚她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別太意外,淨除機關什麼奇怪的預案都有,他們甚至有個‘文學殺手’的預案。”

“那是什麼?”

這個名字讓藍翡翠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大概就是有些退休的傢伙,把在淨除機關的經歷魔改成釋出了出去,其實這種情況的危害不算大,但淨除機關還是做出了應有的對策,”伯勞的聲音頓了一下,故作懸念,“我們的精英小隊會上門燒了他的手稿,然後把他拖進黑山醫院,直到他忘記那些東西。”

“至於你所說的未來,它的預案名稱被叫做‘迴歸平凡’。”

“迴歸平凡?”

“沒錯,妖魔被殺光了,我們的使命終於完成,到時候就是散夥嘍,”伯勞微笑地說道,“放下沒完沒了的打打殺殺,去體驗正常人的人生,聽起來蠻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趕上了。”

“聽起來蠻艱難的。”

藍翡翠想起她生理上的父親,她的身體裡流著他的血,一時間也有了相同的困擾。

迴歸平凡。

這是值得很多人渴望的東西,但對於藍翡翠而言,它是如此的陌生,她和紅隼不太一樣,紅隼這個傢伙總會適應環境活下去,可有些時候藍翡翠適應不了這些,她難以想象自己放下獵槍的生活。

不知不覺,藍翡翠已經融入了這名為淨除機關的龐大機器裡,平凡的生活對於她而言太遙遠了。

“我有時候在害怕……”

藍翡翠的聲音隨著話語低了下來,海浪聲輕而易舉地將其掩蓋。

伯勞沒聽到她的話,他被海里躍起的魚人所吸引。

只見洛倫佐扛著一條大魚在海里一躍而起,他的樣子滑稽極了,魚尾用力地抽動,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著地的腳也跟著一滑,在慘叫聲中洛倫佐抱著大魚在甲板上滾了數圈,砸翻了幾個路過的倒黴鬼,最後停在了被拆卸下的支架旁。

“我們到了!”

就在這時諾塔爾也走了出來,在甲板上大聲喊道。

他指了指晨輝挺進號前方的海面,漂浮的浮冰隨處可見,與其同存的還有冷冽的微風。

“我們抵達了維京諸國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