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對她說這些?”伯勞問。

“說了又有什麼用呢?徒增煩惱而已。”洛倫佐說著。

“看起來她確實很喜歡你。”

“喜歡一個人獵魔人?這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他搖搖頭,“說不定我們這次就會死在世界盡頭呢?即使不死在這裡,也會在未來的某天死在某個戰場上。”

“伯勞,這一點你也不是不知道,淨除機關內有幾個人能安然地活到退休?”

“因為這種原因嗎?”伯勞問。

“不然呢,世界就要迎來一場殘忍的大戰了,哪怕我再怎麼沒心沒肺,也不可能一點觸動都沒有,”洛倫佐嘆著氣,“這種情況你想讓我對她說什麼,感覺說什麼都很扯淡啊。”

“雖然我這副德行,但我也知道一些道理,有些事無法完成,就不要許諾,期待的感覺會把一個人壓垮,我體會過,甚至說現在也被期待著。”

舊教團的覆滅,洛倫佐·美第奇的遺願,亂七八糟的事太多了,洛倫佐活的也亂七八糟的。

“不過這一切也有解決辦法。”伯勞倒沒那麼悲觀。

“幹掉所有的妖魔?我知道,我們不是正在為此努力了嗎?”

一提到根除妖魔,洛倫佐便來了興致,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

“這麼看來,無論是獵魔教團,還是築國者,大家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有些秘密,少部分人知曉就好,太多人知道也無力改變什麼,反而會讓世界變得更糟糕。”

“就像緘默者與圍欄。”伯勞回應著。

“對,差不多,這麼看來我們確實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離真相越來越近。”

所有的線索都互相對應著,呼喚著同一個名字。

“看到那個維京人,我倒想起了我在福音教會的日子。”洛倫佐面露愁色。

“我想起了我的神,我曾經的神。”

“《福音書》裡的東西嗎?”

伯勞問,他不是信徒,但對這東西還是有著一定的瞭解。

在英爾維格崛起前,掌控西方世界的是福音教會,幾乎每一處土地上都有著他們的信徒,英爾維格也如此,但好在英爾維格沒有被信仰支配的太深,最後它掙脫了出來。

“嗯,妖魔是從神的影子裡滋生的……我一度覺得這是樞機卿們的瘋言瘋語,他們解釋不了這些,故此套上信仰的殼子。”

目光落向北方。

“可現在看來,或許這是真的。”

洛倫佐整理著自己的思緒,經歷了這麼多,他對於世界的認知被一次又一次的重新整理。

“由於模因汙染的存在,那些得到知識的聖徒們無法將其完善地傳遞下去,只能用神學來扭曲它的本意,讓我們在不受到汙染、或少量受到汙染的前提下,對於這個世界的黑暗有一定的認知。”

“可能吧……你這些話如果傳回翡冷翠,說不定能撼動福音教會的統治呢,”伯勞慢悠悠地說道,“所有的神秘,只是我們尚未知曉的未知而已,理性每進一步,愚昧便後退一步。”

洛倫佐點頭肯定了伯勞的話語。

“以前我可能會對這樣的猜想感到激動,但現在看來也習以為常了,所有的事物都是有聯絡的,無論是妖魔還是獵魔人,築國者還是世界盡頭,一張無形的網困住了我們每個人。

現在,我們在向一切的源頭前進,世界的盡頭。”

洛倫佐話音一轉,他低頭對伯勞說道。

“其實我說這些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

“如果我們的推測是正確的話,我們或許能在世界盡頭見到祂。”

“它是誰?”

“一切的源頭,我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