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幕 聖盃(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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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醫再一次問道。
“我一生都在追求生命的本質,就連妖魔我也解剖了不少……其實本質上妖魔也是生物的一種,只是它超脫了常人對生物這個概念的理解。
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試著弄清楚妖魔的本質,可一無所獲,是你說這個東西會幫助我突破研究的,我希望你不要食言。”
風衣之中**詭異的蠕動著,在布料的表面帶起一個又一個的凸起,有那麼一瞬間疫醫彷彿失去了人型,又或者說他本就是某種怪物,將自己藏在厚重的衣服之中,勉強維持著人型,
男人點頭,他回答道。
“我從不食言,不過在這之前你想聽聽它的故事嗎?現在這個世界上知曉它存在的人可沒幾個了。”
他發出沙啞的笑聲,這是一次惑,一次來自魔鬼的邀請,疫醫很清楚這些瘋子的一些規則,比如你知道了某個事,你便與那詭異的黑暗產生了聯絡。
他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後這塵封的故事重現浮出水面。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幾百年前的東征之後,我們摧毀了大部分異端,表面上由聖堂騎士團掀起戰爭,暗地裡獵魔教團進行斬首行動,王國與軍隊都不是我們的對手,那是教會在輝煌的時刻,整個西方世界都在我們的腳下顫抖。”
追憶著那榮光的時刻,男人的眼裡散發著微光。
“在那之後所謂的妖魔一度在世界上滅絕,在隨後的幾百年裡獵殺依舊繼續,直到幾年前,我們殺死了最後一頭妖魔。”
“最後一頭妖魔?”
疫醫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這種東西真的能趕盡殺絕?”
“當然可以,就像平靜的水面上掀起漣漪,那些漣漪就是妖魔,可只要震源不被摧毀,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妖魔誕生。”
“我們抓住了那個‘震源’,那個具有妖魔這個‘概念’的……東西。”
男人仔細思考了一下,他發現即使這麼久了,他也很難用人類現有的詞彙去形容那個詭異的存在。
“教會給予其的稱呼為聖盃,不過我就算了,還是稱它為妖魔比較舒服。”
他有些隨意的說著,蒸汽船釋放著大量的白霧,乘風破浪向著海平面的盡頭前進。
“那是劃時代的一幕,我很慶幸我親經歷過。
對它的處刑在七丘之所內的聖納洛大教堂舉行,每一任教皇的加冕就在那裡,他們的遺體也被葬在那裡。
傳教士們先是用被祝福過的聖水為那妖魔沐浴,鋒利的鐵釘貫穿它的四肢,聖樂團高聲歌唱,管風琴宏偉龐大。
這次行刑幾乎用盡了教會儲藏的聖銀,那個東西本質上是一種對妖魔劇毒的金屬,但因產量過少也僅僅用作鍍層。
可這一次我們用聖銀為它泡了個澡,它的體被熔鑄進沸騰的聖銀之中,翡冷翠技藝最為高超的鐵匠圍繞著那尚未凝固的銀錠捶打,在它的哀嚎聲中將其打造成了鐵棺的模樣,隨後在教皇的祈禱聲中將一句又一句的聖言銘刻在其上。”
輕輕的拂過那些好似文字的雕痕,不知道這麼多年裡這具鐵棺究竟經歷了些什麼,那些聖言已經模糊不清。
“這就是神聖之棺的本質,它是妖魔這個‘概念’的墳墓。”
那是驚愕的秘密,一瞬間世界裡都失去了聲音,疫醫只能察覺到有東西在靠近,在詭異的寂靜之中死死的扼住了自己的咽喉,血都隨之冰冷、凝固,寒霜從體內開始蔓延,一直湧向心臟與大腦。
在這生死存亡之際扭曲的染血的斷肢崩裂,疫醫捂住自己已經斷掉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這是入場費,知道某位尊貴的存在總要獻上禮品不是嗎?”
男人緩緩的收起釘劍,鋥亮的劍上染著鮮血。
疫醫的手臂落在了鐵棺之上,隨後就好像時間在加速一般,血液在乾涸留下一道灰黑的印記,血與骨骼在萎縮,與那殘餘的布料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徹底消散成了一小堆塵埃。
“可我希望你能提前通知我一聲。”
疫醫忍著劇痛說道,可就在他說話之間斷裂的傷口開始詭異的蠕動,先是一根潔白的骨骼從其中伸出,隨後細密的肌連線著它,一重重的覆蓋,新生的手臂在轉瞬間出現。
“也就是說,現在鐵棺里正放這那個最後的妖魔?”
這可真是可怕的事實,一想到自己與這麼危險的東西呆了這麼久,疫醫便感到一陣惡寒。
“差不多,不過不用擔心,現在裡面有的僅僅是它的遺骸而已。”
“遺骸?”
“你可以理解為屍體,不過它還沒有死透,這種東西通常都很難死,畢竟一定程度上它代表的是妖魔這個‘概念’。
我們不清楚具有‘概念’這樣的東西還有多少個,不過它們應該都極難殺死,就像光一樣,想要摧毀‘光’這個概念不僅要摧毀世界上所有可以發光的東西,甚至說還有文學歌曲,一切能令人聯想到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