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氣運在權柄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這一團權柄化作流光沖天而起。

鳳凰褐瞳落在趙離身上。

白髮道人咳嗽一聲,嘴角一絲得意笑意,回答道:

“羅酆六天鎮壓幽冥。”

“我卻看看,商飛虹何其大膽,敢向生死討取這一條斷臂。”

聲音微頓,白髮道人後知後覺,看向旁邊清冷女子,沉默了下,疑惑道:

“凰道友你剛剛問我了嗎……”

“不曾開口。”

道人臉上得意轉眼變作乾笑。

這卻有點尷尬了……

………………

歸泉界。

一處繁華城池。

城中有湖泊,尤其是環繞湖泊的柳堤,湖中荷花惹人喜愛,湖邊酒樓開了有些年頭,比不得城中央那些奢侈地方,可是店家親自掌勺,一手醋魚是從祖父開始傳下來的手藝,更兼得店家並不是那種非得抱著自家手藝,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狹窄窮酸氣,常常放下身家,去學旁人手藝。

便是食客隨口說的一句話都會記在心裡,默默嘗試。

是以這店裡滋味卻是越發地好了,地方雖然小,招牌卻大,來得遲了,常常便找不得位置,近日日荷花開得好,早早有無數老饕呼朋喚友過來,可這酒樓那一艘花船卻早早被人佔了,心裡遺憾也只能認了。

“客人,荷湖醋魚,糖醋蓮藕,清炒蝦仁,三十年花雕一壺。”

“您二位慢用。”

店小二吆喝一聲,將盤子上菜色一一都上了,然後道一句慢用,方才退了下來,花船緩緩在湖泊滑動,在整個城裡都頗有豔名才名的女子撫琴,隔了簾子悄悄打量著那邊客人。

一位是身穿墨衣,氣度冷淡的威嚴男子。

一位是身穿紅衣的清秀少年,雙目溫和安靜。

她在此地許久,未曾見過那般出色的人物,輕撥琴絃,看得出神,險彈錯了兩道音,連忙收神,鍾正苦笑看著旁邊輕描淡寫品嚐人間美食的帝君,無奈嘆道:

“帝君,為了這三道菜,便讓鬼差早早等候在酒樓之外,這……”

北陰飲一杯酒,淡淡道:“身為帝君,總要有些特權。”

特權便是讓手下鬼差守著位置?

除非是當天夜裡便不睡覺在這兒等著,否則誰人能搶得過這位置?

鍾正無奈不言,也只得舉箸下筷,果然是難得美食美景,此湖頗為浩大,有湖中龍君顯出身來,拱手行禮,北陰雙目只是平淡看著美人撫琴,絲毫不去看那龍君,鍾正倒是抬手朝著那邊微微拱手一禮。

那山水地祇知道帝君不喜被打擾,便也還禮去了。

鍾正看著旁邊空著的兩個位置,有些遺憾,今日本應該是四人來此的,但是睚眥先前又被雷霆劈落,當下還在黃泉水裡泡著,而範無救……

嗯,黑無常在工作。

鍾正想著待會兒要不要給範無救帶回去些吃食。

飲酒的北陰動作微微一頓,微微皺眉。

鍾正詫異,旋即也察覺到地府的變化之處,輕聲道:“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