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司眸子驟冷。

上官明月沒忍住搭茬道:「以申屠都尉的身份,怎麼能坐第二排?相比於此,你旁邊那位姑娘是何人?如果沒有比你身份更高,她可沒資格坐在那裡。」

談靜好表面看來柔柔弱弱,彷彿風一吹就倒,完全是很好欺負的樣子,若是出身高貴,哪怕沒有養出刁蠻的性子,也該有權貴的氣質。

但上官明月沒從她身上看出絲毫神都權貴家千金的姿態。

說來雖是郡主,然而平陽侯府遠比潯陽侯府更落魄,談靜好自幼讀書修行,經常在外歷練,降妖除魔,後因遭人迫害,修為盡失,便越顯柔弱。

氣質方面跟神都裡那些千金大小姐自然沒有可比性。

儼然像是個卑微可憐極好欺負的小姑娘。

在上官明月看來,除了潯陽侯的身份,姜望畢竟還是澡雪巔峰修士,太子殿下許可他像張祈年那樣帶個丫頭來,沒什麼無法理解或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姜望佔了申屠司的位置,把他自己的位置給了那丫頭坐,讓上官明月覺得有些不太對。

就算再是寵愛的侍妾,也不能在太子生辰宴上此般沒有規矩。

可想著教坊司的事,姜望似乎就不是個守規矩的人。

因此,上官明月還是拿了談靜好說事。

尤其見談靜好聞言更顯楚楚可憐,有些如坐針氈的樣子,上官明月大致確信談靜好的確沒什麼顯貴身份,那麼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談靜好都沒資格坐在這裡。

實則談靜好的‘如坐針氈是在猶豫要不要起身,而這個起身並非是要讓位置。

叔父待她極好,若借叔父的勢欺人,她擔心會給叔父惹麻煩。

但她最終還是站起身,走到上官明月面前,抬起綿軟無力的手掌,在上官明月莫名的眼神裡,打在了他臉上。

啪的一聲,很是清脆。

同時還伴隨著一聲慘叫。

讓熱鬧的潛龍殿裡因此陡然一靜。

只見上官明月已摔在數丈開外。

右臉更是清晰可見腫了起來,嘴角鮮血橫流。

多數人不明所以。

但早有注意到這邊情況的人卻皆是張大嘴巴,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因為談靜好看著確實很柔弱,標準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張臉也是極為蒼白,單是站著都給人一種隨時會摔倒的感覺,輕飄飄揮出的一巴掌,居然能把上官明月打飛這麼遠,傷得這麼重!?ap..

暮夏往前湊了些,在張祈年身後低聲道:「她剛剛是用炁打的上官明月,雖然只是一瞬的氣息外露,但基本能證實半步澡雪的修為。」

張祈年看著談靜好的背影,甚是驚奇,「可她身體似乎有些問題,虛弱並非偽裝,哪怕只是半步澡雪,並非已入澡雪境,身體狀況也不該糟糕到這種程度,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暮夏沒說話,顯然她猜不出緣由。

因為談靜好的情況看似受傷所致,但其實無傷。

上官明月捂著臉,他沒有直接狂怒叫囂,而是呆若木雞看著談靜好。

「你爹是右僕射?」

「我叔父是神守閣閣主甘梨。」

「你能坐第一排,我為何坐不得?」

「還是說,右僕射大人已經不把神守閣閣主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