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我倒是瞧著,陛下像是受了奸人挑撥一般。”沈斌暗自思量著,“如今陛下最是寵信忠國公與武功伯,忠國公倒也罷了,那武功伯……”沈斌一想到齊有貞那般的醜惡嘴臉便是忍不住渾身犯了噁心,“想來便是這位武功伯了,哼哼,他最是個顛三倒四愛說是非的。這樣的牆頭草才是不忠於陛下之人罷。”

“這件事情這般牽扯,我只怕,是從前那個陛下又回來了。那餘大人的性命……”穎姝想起征戰白部之前的那次宮變,她直到今日也不大敢相信那般血腥殘暴的事情竟是由皇帝這般看起來溫厚無害的人做出來的,那日殿上流了那麼多的血,那麼多人死了。便是今日回想起來,都覺得甚是恐怖……

“不,真正的陛下,其實一直都未有變,陛下還是那個陛下……不是回來了,是醒了。”沈斌搖著頭:“只怕陛下,從一開始便是打算餘大人死。”他懊悔地拍著自己的腦門,“我當初怎麼就沒想到呢?真是……”

“事到如今咱們怕也沒什沒法子。只是紋二嫂子,想是又要傷心一番了。”

當餘潛的事情漸漸成了大風浪之時,三房便也找上門來了。

這次不僅僅是隻有紋二太太,而是整個三房,從三老太爺到底下兩位堂兄。

三房一行人或是哭的不行或是面露不安,三老太爺倒是勉強鎮定,卻也難免有些慌神,忍不住求著長公主與沈斌,請公主救命。

“娘娘,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再怎麼說咱們家都是一家人呀!如今餘大人獲罪,咱們家老二媳婦是餘大人的閨女。我是看不得老二媳婦受委屈的。這孩子是個好的,大嫂,您是長公主,看能不能求求陛下,好歹先教餘大人保住性命啊!”三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穎姝看著三老太太那般急切的神情,是真心為紋二太太著急,倒也是個好婆婆。

“求求斌兄弟與公主,救救我的父親罷。我父親絕無謀逆之心啊!父親一生為國,哪件事情不是為了大歆啊!父親真的沒有謀逆啊!公主,我知道來求您有些唐突,可我實在是沒法子了,陛下不知道是聽了誰的挑唆,眼看著就要處斬父親了啊!”

一邊的金氏見狀,便是忙地將紋二太太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溫柔地給紋二太太拭著眼淚,“弟妹,先別急。咱們先坐下再說。”

“是啊,”穎姝也是心疼紋二太太,“嫂子,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咱們也是知道的。這些日子也是在想辦法了。”

長公主看著急的不成樣子的三房一家人,心裡也不免跟著著急些,只是她又明白這件事情牽扯甚廣,自然是慌亂不得,便示意三房人先冷靜下來:“先都別急,我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是此事事關朝政,我也不好插嘴啊!”

沒錯,這件事情公主府不但知道,也試圖去管管,只是公主府如今剛剛平穩,總不好輕易便置喙朝政,不然按著皇帝的性格,沒準下一步公主便要面臨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長公主與沈斌又何嘗不為難,二人都是重視親情之人,只是親情之外總得先確保自己能活著才好。夾在親情與生存之間的長公主與沈斌,便是顯得極其尷尬了。

“唉呀,公主,我們也是實在沒法子了啊!若是餘親家當真被定罪,那咱們家也難免受牽連啊!”三老太爺焦急地道。“大嫂,只有您能想想辦法了啊!”

這事長公主又何嘗不為難,只是長公主絕對不能輕易答應,便只能先暫且安撫三房一家,說看情況而定。

“斌哥兒,你是陛下親近的人。若有可能,可定要幫你二嫂子一把啊!”三老太太著急過了頭,說話便是難免失了分寸些。

沈斌雖覺得三老太太說的話有些不得體,然而為著尊重長輩,自己也只能先道:“三嬸嬸,若有機會,我定然要救餘大人的。”

穎姝正安心思考呢,卻是不想也被三老太太給點名了。只聽得三老太太上前抓著自己的袖子道:“斌哥兒媳婦,你是國公夫人,又是皇后身邊得力的人。好孩子,咱們家除了公主,便是你身份最高了,你若是體諒我與你三叔,就去入宮與皇后求求情啊!咱們家世代安分,若是餘親家被定了罪,咱們家也不好辦啊!”

好傢伙,倒也不算是真心為著媳婦著想,說到底還是怕牽連。

“嬸子,越是這種時候,咱們越是急切不得啊!您先坐。”

“你倒是不急切了,可咱們三房卻是要急死了啊!”三老太太顯然是急昏了頭了,竟是開始有些大喊大叫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