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齊家二奶奶懦懦地溫言上前,回答道:“侯夫人,我才疏學淺,不過小時候略略學過。這步搖,也叫禁步。”

穎姝含笑應著點頭:“二嫂子說的對,禁步,便是拘束行走,意為要女子規行矩步。乃是約束深閨之中女子行為的東西,是因著禁步這東西,長長流蘇垂下,若是行走之間太過歡脫便會颳了面龐,又或是會發出聲音,影響女子形象。”

看著一邊白姨娘雲裡霧裡的模樣,穎姝展露出笑意來:“姨娘可知,規行矩步的意思?”

白姨娘一怔,“規行矩步,不就是規行矩步的意思麼?夫人真是會頑笑。”

穎姝驟然變色,目光冷冷地看著白姨娘,“姨娘既然知道,怎的您自己竟是學不會規行矩步呢?”

一邊的香梨與杏子便是很不容易地努力憋著笑,看著侯夫人威風棣棣地教訓人。

穎姝這般教訓人,反倒是覺著心裡舒緩了一口氣,便更是冷漠地看著白姨娘,“姨娘,您好歹也是齊大人的如夫人,該有的規矩禮儀該是懂的罷。規行矩步,是要女子規束自我,姨娘若是不懂,大可與齊夫人好生學一學。身為妾室,出來拋頭露面,還舞到了正室大娘子頭上,這便是姨娘的規行矩步麼?”穎姝復又將聲音給提高,“妾室而已,這般不懂規矩,實在是丟了齊大人的臉面!”

穎姝氣勢高漲,倒是叫堂中眾人被嚇個不清,都不敢出聲說話了。

“齊夫人,您不願意說,可我卻是不怕的。便只能先得罪了。”穎姝看著齊夫人,又將目光落在白姨娘身上,“姨娘,我送你牡丹花王的步搖,是為著告訴你,牡丹是花中之王,受百花供位愛護。這關係,便如妾室與主母,妾室可以很多,主母卻是隻能有一個。身為妾室,竟敢戴主母之花,真是膽大如此!實在是該死!”

白姨娘這才覺著自己彷彿是被釘在柱子上公開處刑,頭一次覺著是如此的沒臉。

“這……”

齊夫人倒也覺著長舒了一口氣,心情不覺間愉悅許多,便也順水推舟地對著白姨娘喝道:“還不跪下!”

白姨娘被這番陣仗給嚇到了,又兼她心裡想著自己的孩子,便只按耐住性子跪了下去。

穎姝最煩這樣仗著男人寵幸便作威作福的不知死活的妾室,在這個眾多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的時代,自己可大度不到願意主動將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人。自然,自己身為正室主母,也容不下這樣心存挑釁的妾室。

所以,自己一看到這樣的人,便很是生氣。

“齊夫人,”穎姝上前扶著齊夫人的手:“非是我多事,只是我實在是看不得這樣的事情。我們家侯爺,可最是重規矩體統的,自然也從未有過妾室囂張的時候。外人都道永福侯府治家嚴謹,所以這般妾室欺辱主母之事,可容不得出現在我侯府之中。不然我家侯爺知道了,可就要責怪我不懂事,放任妾室欺辱您了。”

齊夫人出了一口惡氣,不管事情能不能解決心裡也都舒坦了不少,便是親熱道:“這才是大戶人家該有的模樣,夫人實在是好樣的。”

將賤婢打理好,穎姝便也開始正題了,“夫人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還未等齊夫人回話,穎姝便先是嫌棄地看著一邊的白姨娘,“有什麼事情,我可只和正室夫人談的。”

齊夫人便趾高氣揚地看著白姨娘:“還不出去?”

白姨娘甚為憤怒,卻也只能答應著去了外面了。

穎姝又一抬眼:“你們都出去罷。我與齊夫人與二嫂子,還有些話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