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姝惶恐地看著沈斌,又看了看長公主,雙膝不自覺地一軟便是跪了下去,“母親……我……”

“你起來!”沈斌彎著腰親自將穎姝攙扶起來:“你跪什麼跪?難道真想離開我麼?”

“不,我……我……”

沈斌對著淡淡施了一禮,面色堅毅無比,“母親,兒子不想不在您與穎姝之間選擇。兒子一直覺著,兒子可以將您與穎姝都能保護好,只是您怎生便如此固執呢?”

長公主面色不改,依舊強硬:“你說這許多有什麼用?如今你這媳婦便教唆的你目無尊長尊卑不分,以後豈不是要騎到你母親頭上了?”

“母親……”沈斌一邊說著,一邊緊緊牽著穎姝的手,“兒子本不想如此的。只是……”

空氣越發凝重了,彷彿所有人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兒子不孝,若母親質疑如此,恐怕兒子也只能分府別住了!”

“你……”長公主氣的渾身發抖,更是覺著一瞬間天旋地轉,險些便是暈了過去。

“姐姐!”福昌長公主忙地與金氏一起去扶著昭明長公主,一直在一旁不敢說話的金氏終於看不下去開口道:“小叔叔,你快少說些罷。母親都被你氣成什麼樣子了?你快別說了?”

說罷,金氏便是又繼續圍在長公主身邊。

待到長公主稍稍平復一些,便伸出手來擺了擺,“罷了罷了,我只當沒這個兒子罷了。我真是……真是……”

沈斌看著眼前的情景,眼中竟是一絲動搖也無,反而是更加堅毅了,想了想便是帶著穎姝跪在地上,“母親,既然如此,兒子便不敢再惹您不快活了!從今往後,兒子便帶著穎姝分府出去住,請您照顧好您自己,兒子與穎姝就此拜別了。”說罷,沈斌便是與穎姝一起衝著長公主拜了三拜。

“願母親常康健,兒子與穎姝這便走了。”說罷,沈斌便是將穎姝扶起,帶著穎姝大踏步地頭也不回便走了。

這種特殊時期,資訊傳播大約都遵循這樣一個道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今次的事情自然也是一樣。

很快京城中便傳遍了昭明長公主府中發生的事情,都只道是沈家二爺的夫人如今性情大變,只知道鑽營討好,竟是哄的沈二爺連孝順周全都不顧,實在是罔顧人倫綱常。

偏生的人人都只敢在背後議論,畢竟當事人之一是皇帝李明,縱使如今人人心中都不認可皇帝李明,卻是都又不敢怎麼說。

人人都大約看出來這樣一個情況,便是沈家二爺是怕了皇帝李明瞭,打算屈服。

又過幾日,皇帝李明下旨,因著沈家永福侯爺沈岸與嗣子沈斕去世,沈家爵位空虛,沈斕獨子沈念又年紀尚小,便命沈斌繼承永福侯的爵位。且因著長公主思念亡夫,需要靜心修養,所以命沈斕夫妻搬出公主府,令選一處吉址,為永福侯府。

而按照規矩,便是沈念只是個剛出生的小兒,也該是沈念繼承爵位。沈斌雖是沈唸的叔叔,可這繼承爵位的順序卻是在後面的,如今竟是一躍而上,成了永福侯爺了。

這般情景,分明很是像當初皇帝繼承皇位之時的情景。

眾人越發分明瞭,皇帝李明這是在向眾人暗示,這皇位他是鐵定要坐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