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廂是君臣慶賀好似這太子之位本來便該是大皇子李汲的;另一邊城郊卻是哀樂祭拜聲音響起,唱起歌祭奠為大歆捐軀的英雄們。

當君臣盡歡盡皆大醉之時,皇后穎嬛出宮門祭拜大歆將士的訊息才傳到皇帝李明耳中。

皇帝李明大怒,當即宴會停止,帶領親信士兵官員前往城郊去阻止皇后穎嬛,親自將皇后穎嬛從城外帶回城中。

皇后穎嬛本方解除禁足不久,還是皇后穎嬛自己對著皇帝“認錯”說自己糊塗,從今往後絕不忤逆皇帝,事事以皇帝為重才換來的。

皇帝本就對皇后穎嬛有感情,此次禁足皇后也算是無可奈何之舉,皇后這般一認錯,皇帝自然心軟了下來,便將皇后放出,並且對著皇后溫柔道:“幾日後大宴,還要皇后陪朕一起盛裝出席才好。”

“陛下所命,臣妾自然遵從。”皇后穎嬛溫和地表示道。

事情若是到此,那倒也算是對於帝后極好的事情,只是若是如此,廢太子便是再無轉寰餘地了。

眾人眼瞧著極力反對廢除太子的皇后穎嬛都不得不為了現實低頭,一個個心裡大概也都覺著保住太子李沅無望,只得嘆著氣縱使不服也不得不“恭賀”新太子冊封。

那場宴席自然不能算是真正的眾人皆歡,總有人心裡藏著一肚子氣與不服來,卻是又什麼都敢說。

比如穎姝的父親汪瑛、再比如恭順侯、再比如餘潛大人。

可無論如何,總是也只能硬著頭皮遵從。

直到接到了皇后穎嬛帶領眾人去祭拜大歆將士亡魂的訊息之時。

眾人心中一動,覺著甚為震驚,更有人在心底裡覺得慚愧無比,分明身為為國請命的大臣,面對君主不端卻什麼都不敢做,反倒是不如一女子。

“可這有什麼的?男子女子,不就不應當成為圈制住人們行為的框架,男子能做的,女子未必就不能做到。甚至會比男子做的更好也沒說。”穎姝聽聞冊封太子佳宴上出現瞭如此情況,卻是一點都不為穎嬛的舉動所感到驚奇,反而覺著,按著穎嬛的性子,本來便應該是如此一般似的。

若是穎嬛一直對著皇帝李明唯唯諾諾,毫無原則與底線,那才是真正的會讓自己驚奇不已的事情呢。

“更何況,大姐姐還不是普通的女子,是皇后。”穎姝對於那些表面上雅正端方正氣凜然的大臣們十分鄙視:“這些人整日裡叫嚷著男尊女卑,什麼唯有男子胸懷之中才有大義,可他們還不是要對我大姐姐這個女子叩拜行禮?表面上周正忠貞無比,可還不是什麼都做不了?倒不如所謂的女子。”穎姝很是激憤地表示道。

這世道,對於女子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穎姝說的兇狠,說完了倒是覺著實在是口渴無比,便是趕緊伸手從一邊拿出一個茶盞來喝著水,轉頭卻是見著一邊的香梨興奮的神情,不覺有些害羞,便是忙地又道:“不對,不是。我……”

香梨卻是悠悠道:“那聽姑娘的這意思,豈不是把姑爺也給罵了?”

穎姝便更是急了,直否認道:“不是,不是,自然不是。我就是……我就是說那些表面仁義道德忠貞的老胡子們,我的沈斌……自然是……”穎姝面上不自覺漾起笑容來:“沈斌那樣的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男兒,是這世間最好的男兒。”

“呦!”香梨見狀便是笑著打趣道:“這咱們姑娘是想咱們姑爺了呀!果然是小兩口,還真是一心想著彼此呢!”

穎姝被取笑的更是不好意思了,於是她的頭便是更低了一些,“胡說些什麼?真是糟糕。”

一說起這個名字,眼裡心裡便是不自覺地浮現起那個人的樣子,英俊瀟灑,顏如渥丹,赫如渥赭,大概是滿足了自己心中最為期待的模樣。

“可是……”心中漸漸浮現起不安來:“不知道治水,會治成什麼模樣。只求沈斌能平安,別的我都不求。”

“一定會的。”香梨祈禱道。

“唉,如今想想,還是姐姐更加教我擔心啊!”

女人的直覺,總是準的十分可怕的。

畢竟皇后穎嬛與皇帝李明爭執之事,註定了會導致動盪不安。

“姐姐這般直性子,如今陛下只需要一個可以聽他話的皇后,姐姐這樣,豈不是?”穎姝更加擔憂來起來,愁雲慘霧便是瞬間凝結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