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登時便是覺著被溫暖給環繞住了,穎姝很是驚喜地接過那幾個肚兜,只見其中各種顏色都有,上頭每樣的圖案都是具有頂好象徵意味的,其中一個天藍色上頭繡著大頭憨笑娃娃的最是吸引了穎姝的眼球,穎姝一看著便覺著高興,彷彿那上頭的小孩如活了一般真的在衝著自己笑似的。

“天吶,娘娘這得多費了心思,我竟不知道。這上頭的繡工,這般栩栩如生,這也……”穎姝驚歎的說不出話來,便是伸手摸著上頭的花紋,感念樸妃一針一線的情誼。

樸妃只溫和笑道:“姐姐不也是在我懷孕之時送了我一些個肚兜之類的物什麼!我不過是還姐姐罷了。”

穎姝登時便覺著很是慚愧,“這……這我送給娘娘的,統共沒有幾個,可娘娘卻是送了我這麼多。再說了,娘娘這其中有幾個還是滿繡,這又費眼又費心的,這我怎麼敢收下?”

倒不是不敢收,只是這些小禮物越是精細費心,穎姝便越是覺著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出來。從始至終,樸妃給自己的感覺都是樸妃在誠心待自己,可是自己卻是一直有所保留,無論樸妃是幫了自己多少忙,自己都一直存著一絲疏離疏遠,並不是真的親近。

便是如這次,自己入宮說起來是我為了看望樸妃,可實際上也不過是另有所圖罷了。

兩下里對比,穎姝越發覺得自己的狹隘也不真誠之處了,心頭的暖意便是逐漸轉化成了愧疚與無地自容來,她看著一直對著自己真誠笑著的樸妃,十分感動道:“娘娘,您對臣妾太好了。”

樸妃只不在意之狀:“這有什麼好不好的,這宮裡頭也沒什麼人願意與我說話,只有姐姐和太子妃願意經常來看看我。我知道太子妃姐姐有些緣故心中到底不算是親近,可無論怎樣,姐姐與太子妃,都是我的朋友,都是對我極好的人。”

穎姝更加默然。樸妃認定的這兩個人朋友,都不是單純的朋友,都是對於她懷著謀求算計的人。將友情錯付,其實有些時候比將愛情錯付還叫人惱火。

可惜穎姝並沒有這個勇氣說出來,只能牽住樸妃的手,感動道:“多謝娘娘,我也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才好了,總歸是感謝娘娘便是了。”

無論怎樣,感謝不是自己編出來的話語。

樸妃只是傻傻天真地笑著,“能認識姐姐,我就很高興了,若不是姐姐時常入宮來陪伴我,我悶都要悶死了。”她只看著穎姝的肚子,“如今,只求著姐姐能平安生下這孩子,到時候姐姐就能常常入宮陪我了。”

穎姝忙回應道:“那是自然。”

樸妃想了想,卻是又頗為謹慎地搖頭道:“這……姐姐懷著身子,我想還是謹慎些罷。這次姐姐回去以後,還是好生養著,這宮裡規矩大,別再累著。”她很鄭重地對著穎姝道:“姐姐可不能掉以輕心,這生孩子可是大事。我想起我懷孩子那陣,最是心辛苦的。姐姐定然也很辛苦的。”

說到懷孩子的辛苦之處,穎姝自然有話說,且這種話題又不涉及彼此間背後利益的關係,便是敞開了說也無妨。索性穎姝便是衝著樸妃傾訴了這些時日來她心中的憋屈來,倒著苦水說自己有多辛苦。

這樣一來,兩個女人倒是拉起了話匣子來,彼此都對於懷孕這件既折磨人又令人有些期待的事情有著諸多的看法。這般一聊著,便是聊了好久,也聊的熱乎了。

樸妃想了想,最終從自己手腕上褪下一隻虹玉鐲子,親自給穎姝帶上道:“瞧著我身上也沒什麼可給姐姐的。我這鐲子是我從朝鮮帶過來的,還是王上親自賞賜的。”

穎姝瞥著那鐲子,之間那鐲子玉體通透,乍一看是白玉鐲子,可隨著陽光照耀,便好似是能折射出七彩來似的,異彩奪目,果真是如彩虹一般。故名虹玉。

這東西,聽說是朝鮮的寶物,是極其難得珍貴的東西。穎姝看在眼中,越發覺著這份情分的鄭重了。

她忙地推辭:“這可怎麼好?朝鮮王爺給娘娘的贈與的物品,我怎好拿的?且這虹玉這般貴重,我可是萬萬承受不起的。”

“害,不過是中土少見罷了。”樸妃只按著穎姝的手不讓穎姝掙脫開來,“這東西我從朝鮮帶來了也有幾個,不缺這一個。這不是給姐姐遇喜添些禮物嘛。”

穎姝覺著這東西實在是貴重到足夠壓者自己的手腕,忙推辭著:“娘娘親手給我肚子裡的繡的小肚兜,可是比什麼都貴重的。娘娘怎麼還說沒送什麼,這不是想要我撐死了。”

樸妃“噗嗤”一笑,眉宇之間倒也多了幾分靈動,大概是她真的與穎姝說話說的開心的緣故,她只輕輕撫著穎姝的肚子,小心翼翼地如保護一件珍寶般,溫和若二月裡的春風,拂面便是清爽舒適,“這是什麼話,那些個肚兜,是給孩子的。這鐲子,才是給姐姐的啊!”

“這……”

“就收下罷。”樸妃故嗔道。

“好罷。”穎姝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接受樸妃的好意:“那我就收下了。”

“這還差不多。”樸妃露出滿意的笑容:“你放心,這些東西自然是要還的。若是以後我還能再有孩子,你不得給我加倍還回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