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入場子的日子,總是無比舒坦的,穎姝因著覺著無聊,便又拿起魚竿準備釣兩隻肥美的魚來。沈斌嚷嚷著要去,穎姝答應著讓沈斌陪自己,想著有人能當下手也不錯,誰知道叫沈斌拿著魚竿他也拿不穩,也分不清那些魚餌蟲子等,惹得穎姝很是嫌棄地推開沈斌,“快起開罷。像你這麼釣魚,八輩子怕是都釣不上來的。”

沈斌很不服,便圍在穎姝沈斌想要理論清楚,聲音很大,氣勢很足,自然結果顯而易見,穎姝剛覺得那魚要上鉤了,沈斌便會湊到自己身邊高升地說上幾句話,剛吸引了魚又說了幾聲話將魚給嚇走了。氣的穎姝踹了一腳沈斌,並且並香梨杏子攔住沈斌,不讓沈斌接近自己,也不讓沈斌說話。

這才算是釣到三隻魚。

想來想去,一隻清蒸,一隻做成魚肉脯,另外一隻則是摔打成泥做成魚丸。

做魚丸是個很費事的功夫,要用丸捶狠狠敲打許久才好,通常情況下穎姝會選擇用府中年輕力壯的小廝代勞,不過因為每次都不得不要多給些賞錢就導致穎姝很是心痛。恰逢沈斌一路上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地抱怨個不停,“釣魚有什麼好的?又費力又費事,還不如我直接跳下去捉便是……”

穎姝伸出充滿魚腥的手緊緊捂住了沈斌的嘴,得意道:“要是想不聞這個味道,就閉嘴,然後……幫我捶魚丸。”

沈斌無奈答應了。

“這還差不多。”穎姝很滿意。

回到月桂園中,卻是見著成器哥哥早就等候在裡頭,手裡還拿著一個卷軸。

穎姝忙地笑著迎了過去,“成器哥哥來了?什麼風把哥哥親自吹來了。”

幾人相互行禮後,成器便笑著,又好似不大好意思太過親近似的,只道:“姝妹妹,昨日,未來得及與妹妹準備生辰禮物。今兒個……這才找到個東西,想著給妹妹把生辰禮物給補上。”說罷,成器便伸出那捲軸,親手交給穎姝。

穎姝有些驚奇地接過那捲軸,卷軸上貼著的名條上頭赫然用著一行簪花小楷寫著“雁鶴雙翱圖”,穎姝一怔,旋即便反應了過來,很是激動地道:“這……這不是前朝莊靈均先生畫的《雁鶴雙翱圖》麼?我聽說,此畫是在陛下手中的。”

成器哥哥含著溫和的笑意看著穎姝,只輕輕點了點頭:“不錯,這確實是莊靈均先生的手筆。”

穎姝本能地念叨著:“莊先生是繪畫大家,與以往名家不同。莊先生畫的畫幾乎如同復刻,也不用尋常的狼毫墨筆,反而是作畫不拘材料筆法,所以畫出來的東西事物就如當時情景重現眼前般,世人皆是稱讚。我一直聽說,卻是久久未能見著呢!”

其實根本原因是,實在是這位莊先生在他人口中相傳的太過玄幻神奇,根據描述,莊靈均先生畫花,蝴蝶與蜜蜂會被吸引過來;莊先生畫魚,連魚身上的水滴魚魚鱗都明晰可見,閃著銀色的光,水滴還是透明的,簡直就像是一條活生生的魚;莊先生若是人,那人上便是連著毛孔都能細緻可見,好似這人就站在面前一般。

當時穎姝是不信的,畢竟古代畫作寫意為主,大歆畫作更是擅長花鳥山水,水墨技法乃是一絕,比起形似,好似更加追求的是筆情墨韻,讓人能感受到其中文人風骨才是第一緊要。

而所謂莊先生畫作描述,穎姝怎麼聽都覺得像是照片一般,哪有這個時代的人會這麼畫畫的?而起,好像技術條件也達不到。

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穎姝都覺著這位前朝離自己三百多年的莊靈均可能是魚自己同樣來自現代的老鄉。

畢竟自己好像還沒有聽說過,古代文人畫作能夠把人身上毛孔汗珠都能完美復刻出來的。

於是在後來有時,她也會念叨幾句,畢竟沒有眼見為實,她總覺著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很可惜,說是莊靈均的畫作在新舊王朝交替之中有了損毀,僅存於世的只有幾件,還都收歸為大歆皇室所有。所以穎姝漸漸倒也淡了這樣的心思,畢竟是自己觸碰不到的東西。

她徐徐展開那捲軸,卻是驚呆了:只見那畫作畫了一副秋日田間穀物豐收的極致風景畫。

金黃沉澱的麥穗鋪滿田間,與淡黃色的夕陽交相輝映,明亮且溫馨,透過畫作彷彿當真置身於金黃田野間嗅到稻香一般。那畫作手法嫻熟細緻入微,從遠到近一一能看清且極其富有層次感。

就如同……用照相機照出來的一般。

畫面左下角有一男子的背影,右上角則是一隻大雁盤旋在空中,整個構圖倒是成了王淼淼在大學時期視聽語言課上講的對角線式構圖。

好像這種構圖結構,在古代不是很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