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活蹦亂跳的魚被捶打成細膩的肉泥,沈斌卻是依舊覺著渾身有力氣無處發洩,便是又掄起丸捶將本來用來清蒸烤制的魚也給捶成肉泥,並且猶自不滿足地繼續捶著。

他好像不知道累似的,大山在一旁極度發懵地看著,自然是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沈斌如個永遠不知停歇的機器一般。

等到穎姝激動地將那那《雁鶴雙翱圖》很是稀奇地掛在了臥室牆裡頭後,她這才想起沈斌好像被自己扔在原地了,穎姝大囧,輕手輕腳地回去了。然卻是不見沈斌身影,問殿中侍奉之人,才知沈斌自己跑到小廚房了。

看著小廚房裡三坨肉泥,穎姝本能發出拷問:“天老爺,你這是在做什麼?不是說要把魚清蒸麼?怎麼全都給剁成了肉泥了?”

沈斌轉過身去,忽地擠出來了委屈的眼神,只撅著嘴,卻不說話。

彷彿在對穎姝說:“你自己說呢?”

穎姝好似想明白了,她看著沈斌,很是心虛地輕手輕腳地走了上前,牽著沈斌的袖子,然後含著笑容將那丸捶給放了下來,“那個……咱們別捶了。夠了夠了。”

沈斌好似還在鬧彆扭一般,穎姝繼續含著討好的笑容輕輕拿著沈斌的手臂,想要將沈斌給攙扶出去。

想了想,穎姝又覺著沈斌戴著的攀膊有些費事,便想要給沈斌解開,這才細細地看了沈斌手臂一眼。

因著發力很大,沈斌的手臂微微有些紅腫充血……

“天爺,怎麼這麼不小心?你傻不傻,這不是不要命麼?”她心疼地拽著沈斌,“快快快,快點,回去上上藥才好。這個樣子怎麼是好?”

沈斌也不知怎的心中竟是有些抗拒,只扭扭捏捏地不積極,然而他卻驚服於穎姝突然爆發的力氣,眼前的女子就如一個大力士般將自己給拽到了臥房裡。

穎姝翻出一瓶活絡油,著急忙慌地上前給沈斌柔著,一邊柔一邊碎碎念道:“你怎麼這麼不注意?我是讓你幫忙,可你也該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怎麼竟是不知道累不知道歇息呢?瞧瞧這胳膊定然是酸了罷。”

穎姝給沈斌按摩著,手上便是加大了力氣來,非要給沈斌好好按一按才是。

沈斌沒有想到穎姝居然會手勁這麼大,只按的他生疼,不禁發出“呲呲”的叫聲,他本能地想要伸出手阻止穎姝,同時道:“你輕點,太疼了。”

穎姝頭也不抬,只道:“若是想要明日胳膊好好的,便暫且別說話。且受著疼,不然明日去場子裡便是丟臉。”

沈斌想要說些什麼,然而看著眼前低著頭很認真地在給自己按摩的小妻子,倒也說不出什麼了。

本來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怒火,如今已然徹底消散個不見,看著為自己擔憂緊張萬分的小女子,沈斌心裡只覺著又氣又暖,便是一時愣愣地看著穎姝。

“那畫,就那麼好麼?”沈斌好似很委屈一般。

穎姝一邊給沈斌認真揉著,一邊很認真地回答沈斌的問題,“好倒也不是,主要是……那個畫,我瞧著親切。像是……我曾經見過的風景,是我想了許久的風景。”

“風景?”沈斌發問,“哪裡的風景這般想念?要不我陪你去便是了。”

穎姝自然不能說是哪裡的風景,一點都不能說,那也不過是自己對於現代生活的一點念想了,畢竟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不過是希望能存點念想。

“哪裡的……”穎姝呢喃著,“倒也沒什麼。”說罷,便是繼續給沈斌按柔著。

沈斌如今氣性倒也全消了沒剩下多少,他看著穎姝,最終選擇不讓穎姝給自己按柔,他自己雙手把住穎姝,“成器哥哥送的東西你這麼開心。可是我還有東西沒送你呢。”

“什麼?”穎姝很納悶:“你不是送了麼?那御賜的血玉冠子,是多好的禮物啊!可不是一般人想要便能拿到的。”

沈斌搖著頭,伸出手指戳著穎姝的額頭,很無奈地一笑:“你個蠢貨,這點子東西就滿足了?瞧著不像是你的性格。”

穎姝捂著額頭,覺得很是委屈,“我怎麼蠢了?你送了那花冠便已然足夠了,我哪裡敢再想些什麼?難不成……你還有別的要給我?”穎姝說著說著便是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不會吧,你這般有錢了麼?”

沈斌很嫌棄地給了穎姝一個白眼,然後便從懷中掏出兩張紙質的東西,隨手扔給穎姝,“自己看罷。”說罷,便是栽楞著身子靠在榻上。

穎姝接過,徐徐展開,卻見是兩張地契,正好是自己的興順茶樓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