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祁冉冉便示意可哥兒給穎姝請安。

奶聲奶氣的孩子跪下,穎姝又不是鐵石心腸之人,自然氏和氣地命可哥兒起來,又隨便問了些問題。之後祁冉冉則是道:“奶奶進門不久,奴婢本應侍奉在側的,如今卻是要奶奶忙碌。奴婢心中真是不安,過幾日奶奶與二爺又要去昌蘭圍場了,那裡頭不比府裡,不能侍奉在奶奶與二爺身側,奴婢真是心中愧疚。”

原來是為了套自己的話來。

穎姝強打起精神來:“姐姐放心,這次去昌蘭,姐姐與可哥兒也少不得跟著一起去。雖然免不了辛苦姐姐些,只是也不好留姐姐一個人在這裡,倒有個照應。”

祁冉冉面上漾起笑意,對著穎姝千恩萬謝的。

這時,門外傳來聲音:“二爺回來了。”

眾人皆忙地起身行禮,沈斌遠遠看見穎姝便加快腳步趕了過來攙扶著:“快別起來了,在宮中侍奉許久,想來是累了。”

“也沒有很累,都是應當的。”穎姝在外人面前,定然是要強,尤其是在祁冉冉這種人面前。

沈斌扶著穎姝坐下,看到祁冉冉,不禁皺眉,笑意亦是停止,“你來做什麼?”

“哦,二爺,奴婢聽聞奶奶從宮中回來,便想著過來給奶奶請個安。”祁冉冉看見沈斌,更加恭順。

“請安?”沈斌一張臉微微有些扭曲加嫌棄,“你不知奶奶是剛從宮裡來麼?奶奶這般勞累,你倒是巴巴地趕過來吵嚷奶奶,倒是讓不讓奶奶歇息了?”

祁冉冉立馬跪下,嬌滴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奴婢只是想盡一盡本分,想著總不好失了禮數,奶奶在宮裡受累,奴婢怎好躺在自己屋裡得意安生。奴婢……沒想……吵著奶奶歇息。”

沈斌則是居高臨下地看著祁冉冉,“既是如此,你大可尋思個兩全的法子。既是不想躺著,那就來門口也不用通傳磕兩個頭也就罷了。等奶奶歇息好了,自然有人會說你的好意思,倒顯得你心誠不是?”

沈斌一針見血,讓穎姝覺得心情大為舒暢,卻不敢在表面上笑,只能等著一會子再笑。

“奴婢……”祁冉冉跪在地上,按照慣例馬上就要掉眼淚了。只是沈斌不給祁冉冉發揮的機會,只是道:“得了,解釋這麼多有什麼用?下次覺得奶奶辛苦,就去在奶奶·的長生牌位前跪上一個時辰祈福,這多真心啊!在這裡說這些,難不成你能替奶奶入宮?”

“二爺說的是。奴婢……這就去給奶奶祈福。”祁冉冉擠出一副委屈之狀。

“這……這怎麼好?”穎姝陪著祁冉冉表演,然後做個笑面菩薩,最終沈斌免了祁冉冉的“祈福”,將祁冉冉給攆出去了。

祁冉冉走後,沈斌這才看著穎姝:“累壞了罷。”

穎姝點點頭,只覺著眼皮都要睜不開了,“是啊,太累了。”

沈斌立馬將穎姝抱起,一個公主抱便是大踏步往裡頭寢殿走去。

“唉唉唉,不合規矩。”穎姝很是驚慌,生怕於外頭面前露了不好的名聲。

“沒事,殿中無人。”沈斌將穎姝輕輕放在床榻上,輕柔地給穎姝蓋過被子,眼中含著溫存笑意,傻傻地道:“睡罷。”

“那你呢?”穎姝半睜著眼睛,“你累嗎?”

“我不累,我守著你睡著了便去找大哥,我給你打扇。”沈斌笑眯眯地,從一邊拿起了一把緙絲百蝶穿花的團扇輕輕扇著,力道溫和,風絲清涼溫柔,自然最是舒適。

穎姝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等到穎姝再次行來,卻見沈斌依舊含著笑在給自己打扇,眼中笑意柔情未減分毫。

他見穎姝醒了,便是湊近一點關切著:“可醒了?睡好了麼?”

穎姝柔了柔眼睛,倒也清醒不少,“你一直守在這裡給我打扇?”

男人憨憨地笑了笑,“我怕你睡得不舒服,風輪這會子風太涼了,總不好用。我怕你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