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瑛說罷,穎嫦便是登時怔住,她的笑容越發勉強地問著汪瑛道:“爹爹這是在說些什麼?是在與女兒開玩笑嗎?”

汪瑛這才放下碗筷,很是嚴肅加上那麼一絲絲不耐煩地看著穎嫦:“誰和你開玩笑?你見她做什麼?殿下和姑爺都在呢!別說這些不著四六的話。”

眾人齊刷刷地將目光落在穎嫦身上,只見穎嫦面上是一點笑容也無了,只是驚慌地看著汪瑛,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這……這……爹爹,你告訴我,我小娘如今到底在何處?”

劉氏見狀,忙地假意關心穎嫦:“嫦丫頭,先吃飯便是。吃完了再說。”

誰知穎嫦卻是一下便將劉氏給甩開了,頗為激動地道:“我小娘到底在何處?”

汪瑛瞪了穎嫦一下,目光瞥見在場的兒女·女婿,倒還尚且存著一絲鎮定,頗為禮節周全地對著鋮王施禮:“還請殿下與姑爺去前廳用飯。”又看著汪湛與汪漸,“你們兩個,去陪著你們姐夫們!”

汪湛與汪漸聞言,自然不敢不遵從,便是引著鋮王與石繼下去。偏生石繼卻是聞言不想動彈,只是用著擔憂的眼神看著穎嫦,最終還是鋮王姐夫將石姐夫給拉了下去。

穎姝站在那裡,只覺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終利用眼神交流求助於穎嬛,穎嬛給出穎姝的答覆則是:好好在這裡守著。

行吧,穎姝擺正心思準備看笑話。

花廳中並無外人,汪瑛也不端著藏著,生氣到顫抖地指著穎嫦,剛想罵幾句。卻是聽聞穎嫦激動到大喊大叫的聲音:“你們把我小娘怎麼樣了?我娘到底在哪裡?”

汪瑛很是厭惡地道:“自然是在該在的地方。”說罷便是繼續抬起手來指著穎嫦:“你這孽女!平日裡倒是裝的有模有樣的,今次倒是好哇,在人前竟是這般不知收斂!你是存心想要丟我們汪家的臉面啊!”

穎嫦也很是憤怒生氣,眼角淚珠很快便流了下來,略有些瘋狂:“我娘到底在哪裡啊?你們到底把我娘怎麼樣了?不行,我得去找我娘,我得去找我娘!”說罷,便是挪步想要往外走著。

穎嬛見狀忙地攔住穎嫦,尚且對著穎嫦溫和道:“嫦丫頭,這會子,你便是回水仙閣怕也見不著了。何必呢?咱們一家人,有什麼不能好生說呢?”

穎嫦則是徹底被刺激到了,只是厭惡地甩開穎嬛。穎嬛未有預料,險些跌倒,還是被穎姝給扶住。

“二姐姐,你最好還是鎮定些罷。”穎姝不知該要怎麼勸說穎嫦。

很顯然,穎嫦這幾句話將局面已然變成了不可收拾的模樣。

若是穎嫦能私下裡提,汪瑛雖然依舊不會有什麼好氣,但至少不會如同現在這樣當眾發飆導致局面的尷尬。

“呵呵。”穎嫦冷笑著:“是啊,你們一個是王妃娘娘,一個是女官大人,好大的能耐啊!你們一個個都比我強,仗著自己是嫡出就肆意欺負我這個庶出的,看不起我這個庶出的,把我和我娘看成賤人,處處琢磨作弄我們母女!你們可真是頂好的姐妹呢!哈哈!”

穎姝其實很不服。拜託,自己也就是名義上好聽啊!平妻所生的孩子,不嫡不庶好麼?

穎嬛自從出嫁後就越發有皇室人員該有的氣度儀態,只見穎嬛自己站定,便是冷冷地看著穎嫦,眼中威儀慢慢而出,“嫦姐兒,這不是你該和父母姐妹說話的態度。你雖是庶出,可你自問,父親從小到大,又有哪裡虧待你了?有些時候,父親待你甚至比待姝丫頭還好些,若是如此,你還不滿足,那可就真真是不懂事了。”

汪瑛已然暴怒,“還和這死丫頭說些什麼?真是想不到,我竟是養出了個這麼個狼崽子!一點都不知感恩,真是養出孽來了!”

穎嫦已然恍惚,其實她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母親王姨娘到底到了何處,便是如發瘋一般問著在場每個人,然後便是癱坐在地上垂淚。

汪瑛見此,已然狠下了心腸,只冷冷道:“還能在何處?你們母女做出那樣不要臉的事情,還能指望我留她在家裡丟人麼?她把你養成這個鬼樣子,便已然是不可饒恕了。今後你自然再也見不到她便是了,以後也別指望著回家能看見你小娘,咱們汪家,再無這樣的賤人。”

穎嫦聽罷,先是狀如痴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便哭便唸叨著:“娘,娘。”

她又哭了一會兒,便是又發瘋似的指著汪瑛:“我娘好歹也勤勤懇懇侍奉了你這麼多年,如今你竟是如此不顧情面!還口口聲聲說要護著我娘,你難道就是這般護著我孃的麼?”

汪瑛被氣的不成樣子,便是更加破口大罵,自然嘴裡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穎姝見狀,很想告訴穎嫦她的親孃並沒有死,只是被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莊子裡受苦受累罷了。但是理智告訴自己,這不是自己該管的事情。

再看穎嬛,只見穎嬛尚且存著一點憐憫同情的神情,然而很顯然穎嬛也不打算將王姨娘還活著這件事情告訴穎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