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斌本能地走了上前去,給穎姝輕輕披上了披風,安撫道:好了,沒事了,他們都被抓住了。

穎姝哭的傷心,自然聽不進去這些,不過倒是不覺間靠在了沈斌身上,依舊哭著。

沈斌很是意外,他甚至覺得自己都要凝固住了,一雙手半舉在空中不知該要如何安放。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把娃娃手放在了穎姝肩上,輕輕拍著,以期望能夠安撫他的情緒。

好像記憶中一旦自己傷心,自己的母親昭明長公主也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雖然自己並沒有很多傷心的時候。

不是天生脾氣好樂觀,反而是因著事情太多了,也不知道該要傷心哪一件,也沒有人能夠讓自己傾訴了。

穎姝嚶嚶地哭泣著,反倒是把沈斌的心都給哭軟了。

不過在沈斌的記憶之中,他卻只以為,一個人伏在另外一個人懷中哭,會給另外那個人帶來麻煩。於自己的母親便是如此。

母親是天之驕女,是最不喜歡麻煩的人,況且母親與父親把所有的關注都給了自己的兄長,於自己不過是如散養一般。於是長久以來的生活告訴他,便是傷心也不要說出來,反正也沒有人為自己傷心。

不過眼前自己被麻煩,自己卻是沒有這種感受,反而覺得自己是那個被人需要的人了。

這種感覺,很是奇怪,說不出來的感受。

沈斌看在眼中,面上卻是不覺皺起了眉頭,姝妹妹,你若死再哭,只怕……要暈厥了,還是,別哭了罷。

穎姝根本沒有聽進去,反而是哭的越發嚴重。

又過了片刻,穎姝才緩緩止住了哭聲,一抽一抽地起了身,卻是恍然間發覺這是沈斌。

三魂七魄倒也全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了,沈公子,我……穎姝不知道該要如何解釋,明明自己往日裡可都是保持著端莊淑女拒沈斌於千里之外的形象的,如今怎麼就一個繃不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給沈斌了呢?

沈斌尷尬地咳了幾聲,一雙手擺的像是招財貓一樣,無妨無妨。

彼此都是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異口同聲道:我……

你先說。

……

終究還是沈斌先說,他搖晃著腦袋,輕聲嘟囔著:“之前太子安慰我的時候,他也不覺得煩的。都是我向別人訴苦,如今也換了個個,挺好的。”

穎姝本來感激的心情如今卻是蕩然無存,她只感覺自己從頭到腳被雷了一番。

她真想大喊一聲:“沅斌是真的!”

想想沈斌這般歡脫不羈的人,靠在冷漠如冰山的太子李沅身上撒嬌哭泣無助的場景,想想就覺得很養眼,很刺激。

只是嗑西皮的想法並沒有讓她從悲傷之中緩解出來,她思來想去,依舊覺得很是頭疼與憤怒。

此時地牢裡面的一個侍從走了出來,對著沈斌與穎姝回稟道:“公子,汪姑娘,裡頭那個人……”

兩個人這才是雙雙緩過了神來,便是忙地進了裡頭去。

只見裡頭方才的血腥之穢色然被清理了乾淨,那個大漢二也早就昏死了過去,而那幾個被吊著的人,皆是面上含著極度的驚恐之色,其中有兩個已然嚇的尿了褲子。

穎姝看見了不禁嗤之以鼻,這些男子看著一個個強壯精幹,氣勢逼人的很,如今倒是都慫的跟個哈巴狗似的。

不過並不值得可憐,都是活該,哪怕是千刀萬剮,都不能消散她心中的憤怒情緒。

只見那幾個膽小的皆是叫喚著,不過倒是都被嚇傻了,幾個人都是說著要求饒說出真相。

相比較性命與尊嚴,他們或許更害怕的是極度的痛苦與折磨,不然便也不會有生不如死這樣的說法了。而沈斌出身世家,從小學的是孔孟仁義,便是再放蕩不羈只怕也不會想到這些。

想想自己在現代,看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書,卻是根本想不到竟是在這樣的場景派上了用場。

……

她冷冷一笑,便吩咐道:“把他們分開罷,一個一個分開說,才能知道誰說的是真的。”

沈斌點點頭,“自從抓來了便分開關著的,都沒有串通的機會,便是今日剛才也是有人看著的,都不能說謊。”

穎姝越來越覺得自己對於沈斌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觀,不過這個男人總是在自己對他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深入瞭解後便立馬把話題與目光轉移到他與太子是如何“恩愛”上面,這就很是讓穎姝苦惱。